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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30

屋门被她推开一条缝隙,卷翘的睫毛在门扉上扑扇了几下,发现外边儿没甚么人,这才松了口气,推开屋门。
  白念晓得,阿寻是个心细的。他将自己安置此处,定是怕她顶着那副模样回府,惹出许多小话。
  然而,感激归感激,羞赧归羞赧。
  不知者无畏,可她翻了几页画本子,隐约懂了些男女欢爱。
  这么一来,方才自己的行径便像是放浪的登徒子,阿寻是不是吓坏了?
  白念将阿寻从庆春院买回时,当真没甚么非分之想,今日出了此事,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正想着,楼道处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白念瞧见后,慌忙往回折,阖上门后,整个人往床榻上一瘫。
  装死。
  祁荀远远瞧见她慌张的背影,也没戳穿。
  他想着姑娘家面薄,又被人下了药,只要白念不提,他也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权当从未发生。
  *
  陈家府邸。
  陈柏升额头贴着地面,下塌的腰背显而易见地颤抖着。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座上这位是折冲都尉,乔元均。
  白府当差那位,则是西梁战功累累的祁小侯爷。
  若早些知晓此事,便是借他十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街上胡乱叫嚣。
  他现在后悔极了。
  碰上旁的京官尚还有转圜的余地,偏那祁荀,素来是个不近人情的。
  “想来事情的经过你也有所耳闻,废陈正端一只手已是手下留情了,他却是个不知足的。”
  陈柏升擦着冷汗,连连点头。
  “是我平日疏于管教,才教那逆子冲撞了二位大人。还望大人饶命,小的必定严加苛责,再不让他做出越矩之事。”
  话落,屋外传来陈正端的叫骂。
  乔元均把玩着手里的杯盏,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句句落入他的耳里。
  不来永宁还不知道,祁荀这一遭不仅纡尊隐身白府,性情似乎也变了些。
  毕竟从小到大,那人除了在将军府的小小姐面前露过笑意,还从未有对姑娘上心的时候。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永宁刺史李裕撩着衣袍,紧赶慢赶地小跑进来。
  他一听闻永宁来了贵人,顾不上手里的活,生怕将人怠慢了。
  来时瞧见堂前的场面,李裕猜了个大概。
  这位贵人怕是兴师问罪来的。
  见人都来齐了,乔元均才搁下杯盏。
  “且不论陈正端恶劣行径,我问你,永宁那些个胡庸人是打哪来的?”
  他来永宁前,祁荀特地差丛昱送来了书信。书信里交代的事,唯有提起胡勇时多费了些笔墨。
  胡庸人赶在朝觐前率先落脚永宁,不出意外,定是另有筹谋。
  方才在长街,比试也不过是个说头。乔元均是懂祁荀的,二人无需过多言语,可谓是一拍即合。
  唯有闹出些声响,才能将凑热闹的人聚在一块。
  乔元均事先安插了眼线,人群中谁行为诡异,眼神互通,皆能从高处瞧得一清二楚。
  这些胡庸人的行踪算是跟住了,能否探出风声,还需再等。
  西梁处于多事之秋,一有风吹草动,绥阳那厢便牵挂的紧。
  圣上瞧见祁荀的书信,二话不说,立马分拨出几个训练过硬的暗卫。
  可永宁这厢呢,瞧李裕呆头呆脑的茫然样,显然是个不知情的。
  乔元均总算知晓祁荀为何这般生气。他腾然起身,眼神直对李裕:“李大人平日里忙些甚么?是不是要等出了事,再向圣上请罪?这么多的胡庸的人,手里没有通关文牒,是如何进入西梁,又如何进入永宁的?”
  一声声责问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李裕擦着汗,知晓自己失职,也不敢狡辩。
  诚然,胡庸人出入西梁,需得关戍核验文牒。关戍放行,便没有其他州县甚么问题了。
  可近几年,圣上一再强调,除了关戍严格把控外,百姓出入城,人口流动,皆要登记在册,查看文书。
  然这胡庸人出入永宁,册子上竟没留下任何痕迹。
  乔元均面色肃然,绝不是小事:“关戍的问题,圣上已下旨彻查,只永宁这边,往轻了说,是受贿_0_tan_0_wu,互通有无。往重了说,就成投敌叛国了。”
  李裕被他的重话吓得不轻,他抚着胸口,一颗心就差跳至嗓子眼了。
  “乔大人,这些事都是陈柏升一把手料理,本官委实不清楚。但是,此事确是本官失职,我回去后定会好好反省,将陈柏升经手的事一一明查了。”
  话说的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地上砸。
  烂摊子复又落到陈柏升头上。
  乔元均挪眼看他。
  这事确实是从陈家府邸传出来的,丛昱夜探陈府时,恰巧听到的。
  李裕可能不清楚此事,陈柏升却是明知故犯。
  “我...我确实知道些。”他自知瞒不住,只好和盘托出:“确实是收了些好处,没有细查,这才教他们有了可趁之机。但是大人明查,小的当真没料及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他们是躲仇家追杀前来避难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柏升彻底慌神,瘫坐在地面。
  “李大人怎么看,这人毕竟是在你手下当差的。”
  言下之意便是给了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李裕会意,动作利索,立马将涉事之人一一收押。
  “至于我同小侯爷的身份,出了这间屋子,别再教其他人知晓。”
  *
  白念装睡,一装还当真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祁荀不在屋内。
  呆在一旁伺候的,是流音。
  陈正端并未将流音如何,只找了间屋子将她关了起来。
  瞧见白念转醒,她贴心地浸了帨巾,给她擦脸。
  “小姐。您总算醒了。”
  白念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屋内再无第三人,才松了口气,开口问道:“阿寻呢?”
  流音绞干帨巾,对阿寻一顿夸赞:“这回多亏了阿寻,他先是救了小姐,转而又托人将我也救了出来,先前总觉得他性子沉闷,不曾想竟是个有胆识的。听闻陈正端的脑袋上好大一窟窿,鲜血汩汩地流。是阿寻下的手吧,也真够狠的。”
  听了流音的话,白念又想起陈正端满头血污的模样。她小脸煞白,接过流音手里的帨巾后,重重地擦着自己的手背。
  直至手背泛红,心里的恶心劲儿才堪堪压制了下去。
  “那阿寻呢?他伤了人,府衙会不会将他怎样?”
  陈家势大,得罪了陈家,别想有好果子吃。
  阿寻才来永宁,哪懂这些。
  说着,她双脚下榻,急着寻人。
  流音将她摁回榻上:“小姐别急。阿寻只是去府衙回话了,他走前还说,绥阳来了位贵人,官做得不小呢。他一到永宁,便着手陈家的事,眼下陈家上下已全被羁押细查了。这不,陈府外头,还聚着不少瞧热闹的人。要我说,这陈家父子坏事做尽,早该遭报应了。”
  “贵人?”白念呢喃着。
  这位贵人来得可真够及时的。
  *
  七弯街的某处院落。
  乔元均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闷了一口热茶,抬眼去瞧坐在一旁的祁荀。
  祁荀慢条斯理地拂茶盖,动作柔和,与方才大打出手的模样大相径庭。
  乔元均憋不住疑惑,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撇下正事,眼巴巴地守着一姑娘,怎么瞧都不像是祁荀的秉性。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今夜,吃酒吗?”
  祁荀抿茶的动作一顿,对上乔元均别有深意的眼神,大约猜到他口中的’吃酒’是为何意。
  屋内静了一瞬,乔元均正想着如何打圆场将此事翻篇,却听祁荀突然回道:“去。”
  到嘴的话咽入肚腹,乔元均‘啧’了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年不见,祁荀到底也是栽在温柔乡里了。
  夜里,朗月高悬,薄薄的云雾似是姑娘身上的柔纱,轻遮着醉生梦死的香艳。
  清冷的月光铺在酒肆花楼林立的朱弦巷,朱弦巷内笙歌乐舞,欢愉声通宵达旦。
  祁荀换了身稀松平常的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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