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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13

瞧见白念后,她手里的簪花长柄扇遮住下颌,眸子微微垂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春日宴上多文人雅士,白家小姐怎么来了?”
  白念虽在读书习字上没甚天赋,这拐着弯骂她的话,却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外乎是嘲讽她,你一商户出身的姑娘,胸无点墨,来春日宴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举。
  “文人雅士?”白念站在赵婉面前,眼神却在她前后左右张望着:“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赵婉笑意骤敛,仿佛料到后边的话,只她还未来得及制止,白念便笑盈盈地盯着她看。
  “呀,总不能是你吧?”
  此话一出,围簇在周遭的姑娘小姐无不抿嘴偷笑,就连站在亭外的祁荀,也下意识地压了压微扬的唇角。
  原以为小姑娘性子软乎,走哪儿都亦受到欺负,谁成想,她这气人的本事尚还不错。
  赵婉有些急眼,她移下遮面的绢扇,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正此时,有一身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款步走来,这男子一手划开折扇,每走一步,都要摇下扇柄,似要将斯文刻在面上。
  赵婉眼尖,瞥见那抹身影后,立马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待那人走至她们身侧,她便掐着声音喊了一声:“长安哥哥。”
  赵婉的父亲在李刺史底下当差,二人自幼相识,如今看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成的。李长安性格温和,瞧见赵婉委委屈屈的模样,难免关怀着问上几句。
  “这是怎么了?”
  赵婉以扇遮面,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她抬手一指,李长安的眼神便落在了白念的身上。
  只李长安一见着白念,手里的折扇骤合,脸上的欣喜藏也藏不住:“念念来了。”
  白念原等着赵婉告状的言辞,谁料李长安见着她,立马将赵婉的事抛诸九霄云外,那骨子热络劲儿,吓得白念后退一步,险些从澜颐亭的石阶上摔下去。
  赵婉看在眼里,捏绢扇的指骨微微泛白,她犹记得去岁宴席上,李长安望向白念的眼神,这眼神是她巴结讨好李长安十几载,从未见过的。
  二人寒暄了几句,李长安方才记起赵婉未说完的话:“阿婉要同我说甚么?”
  赵婉抿了抿嘴,自知状告无用,她将将扯出一抹笑,转了话锋道:“长安哥哥来澜颐亭,可是戏班子都准备妥当了?”
  她先一步提点听戏的事宜,俨然不将自己当做外人,好似这春日宴是她同李长安一同置办的。
  李长安用扇柄碰了碰自己的脑袋,才记起正事,他向澜颐亭的各位拱手作揖:“今日府里请了永宁最负名的戏班,眼下玉京园那儿都安排好了,不妨诸位一同移步前去吧。”
  赴宴之人,虽有小看李长安者,但看在刺史颜面,皆未推拒。原先红飞翠_0_wu_0_nv眷拥簇的澜颐亭,只留白瓣黄蕊的水仙偎在池塘旁。
  白念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石桌上的糕点,方才尽顾着同赵婉争执了,德源堂的糕点还未吃得尽兴。她小嘴一瘪,玉京园的戏有甚么好听的,唱来唱去,拢共就那几出。
  可是大家皆走了,她总不能赖在这。
  从澜颐亭走下来时,流音和祁荀紧跟在她身后,一瞧见祁荀那张俊逸的面容,白念便记起他温热粗糙的指腹,小脸悄然一红,绣花鞋面一左一右地浮出裙底,埋首快走着。
  走在她身侧的李长安紧跟上她的步伐:“念念,你走慢些。玉京园的座儿都是安排好的,无需心急。”
  白念哪是担心玉京园的座儿,她不过是躲跟在后边儿的阿寻罢了。可这阿寻毕竟在扶安院当差,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便是今日躲了,往后也会碰着。
  再者,阿寻只是担心她脏了衣物,丢了颜面,她这般大惊小怪,反倒教人生疑。
  思及此,小姑娘当即放缓了步子。
  “我不心急的。”
  他俩往前一走,祁荀便被甩落在后。这要搁在往前,谁敢冷落他,给他脸色?


第11章 算计 忽有一手持折扇的男子拦住了她的……
  只如今成了白府下人,手里头的线索尚未有进展,忍气吞声的事倒是出了不少。
  一声声“念念”传入他的耳里,祁荀眉间紧蹙,‘心心念念,说尽无凭,只是相思’,白念的名字是好听的,只这名字从李长安嘴里吐出来,怎么都不对味儿!
  从澜颐亭到玉京园,需得绕过一条长廊,长廊一侧,倚着坐着一群吟诗作对的男子,他们瞧见李长安站在万花丛中,立马赶着上来揶揄。
  “李兄好福气。”说这话的是永宁判司长子陈正端。
  判司掌管永宁赋税、刑狱、户籍等民生军事事务,同李家交情极好。
  陈正端与李长安也认识了有些年岁,只二人性子大相径庭,一是流连风月的纨绔,一是文绉绉的书呆。
  话不投机半句多,故而平日里,二人少有交集。
  李长安面色一红,忙甩开扇面,扇起了凉风:“胡说甚么呢?”
  陈正端直勾勾地盯着白念的背影,盯了半晌后,以手肘轻撞李长安的腰腹,扇子一摇,连连啧声称赞道:“走在你前边的这位姑娘,骨相极正,一瞧便是身形曼妙的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小姐?”
  李长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需你来管?”
  陈正端眼神微眯,他流连花楼酒肆这么些年,见过温香软玉,生得这般娇俏可人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赵婉跟在李长安身后,乍一听陈正端夸赞白念,她的面上跟涂了桨糊似的,绷绷紧。然陈正端是甚么人,但凡在永宁呆过一段时日的,谁人不知他龌龊的风流事。
  眼珠子灵活一转,赵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陈公子说的没错,前边的姑娘是舶商之女白念,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一听舶商,陈正端立马来了兴致,如若是官家小姐尚且不好对付,区区以买卖营生的商户,他便没多大顾虑了。
  绕过长廊,便是空旷的玉京园。玉京园里搭了露天戏台,为使丝竹乐声清灵回旋,玉京园内除了几个空心土井外,并无甚么花里胡哨的装点。
  女眷一一落座,每两座儿中间还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红木小几,小几上瓜果茶水俱全,唯独少了白念馋嘴许久的糕点。
  流音立在一旁伺候,祁荀则候在玉京园外。
  一出戏约莫两个时辰,从李府至茶楼不过一刻的脚程。祁荀见白念安分落座,小姑娘晃着脑袋,一刻不停地同流音说话,他轻笑了一声,料想这玉京园内出不了甚么事,脚下轻点,整个人便翻墙而出。
  不消片刻,戏台两侧传来紧密的开场锣鼓,锣鼓声铿锵有力,白念双手做成喇叭状,拔高了声音:“流音,语安不是说晚些来赴宴,都到这个点儿了,她怎还没来?”
  沈语安不来,她一个人听咿咿呀呀的唱腔,怪没趣的。
  流音眯眼瞥了一眼树梢上的日头:“约莫是药铺有事耽搁了,沈家姑娘既应约便不会食言的。”
  白念“嗯”了一声,乖乖点头。
  锣鼓声后角儿粉墨登场,今日庆余班唱得是京戏《花田错》,李长安惯会点戏,春日暖风和煦,正是挣脱寒冬时节的舒坦时候,这出《花田错》轻松有趣,与松快惬意的春日很是应景。
  白念捧着一个黄澄澄的枇杷果,袖口处露出一段细嫩的皓腕,她贝齿轻启,咬了一口汁溢的果肉。
  “好甜呀。”暖阳当头,白念笑意浓浓地望向流音,她又从小几上取了几个:“你也尝尝,还有几个给阿寻送去吧。”
  阿寻侯在玉京园外定然是渴了。
  流音应了声“是”,转身往玉京园外走去。她这厢双唇盈红,一双乌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戏台上正念到“主仆二人逛花田”,忽有一侍婢前来斟茶。
  白念以为是流音回来了,她头也没回一下,直言推拒道:“我不渴的,手里头的枇杷果还未啃完呢。”
  可那侍婢愣是装作没听着,她斟了满满一茶盏,双手捻着向白念递去。
  眼前陡然出现晃眼的茶水,白念啃枇杷的动作一顿:“那你放小几上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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