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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盯上了我的小马甲-分卷阅读6

砍自己,简直是个不要命的打法。
  车厢中一时静默,赵浔闭目倚在车壁上,一副倦极的模样。过了许久,明鸢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却听得他淡淡开口:“姑娘可觉得赵某手段狠辣?”
  明鸢默默叹口气,没想到赵浔于此事上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她清了清嗓子,想着试上一试能否让他回头是岸。
  未待开口,赵浔缓缓张开眸子,目色悠远:“生逢乱世,你不无情些,自有人替你无情。”
  他偏头瞧着明鸢:“今日与姑娘做的是场交易,赵某留姑娘性命,姑娘替赵某一同将此事圆下,双方各取所需。”
  明鸢点头:“若是来日大理寺请我作证,我会按照殿下的说法相告。”
  她话音方落,楚三掀起车帘禀道:“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他将几只油纸包放在明鸢面前的小几上:“这是按殿下吩咐买的。”
  明鸢看向赵浔,意在垂询。赵浔笑了笑:“今日恐怕不能请姑娘用晚膳了,只能随意买些吃食给姑娘带回去,改日本王定然亲手做上几道菜,让楚三带去谢府致歉。”
  楚三摸了摸下巴,得,他家殿下人菜瘾大的毛病又犯了,眼见着刚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胳膊尚且还抬不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糟糕的厨技了。
  若是这菜当真送过去,谢少傅还得以为他家殿下是登门挑衅去了,搞不好第二日便要参上一本,说他家殿下意图毒害同僚。
  想到此处,他给尚且懵懂不知情的明鸢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推拒。
  明鸢姑娘分明是瞧见了他的眼色,也不知是没看懂还是不信邪,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瞧着赵浔,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没想到殿下于此途上颇有心得,听闻殿下的三道菜颇为闻名,不知我可有口福一尝?”
  赵浔饶有兴味:“明鸢姑娘说的是哪三道?”
  “雪霞羹,葵花斩肉和赤豆马蹄糕。”
  这三道便是那日随鸩酒一同送来的菜,分量还颇足,生怕她谢府众人在黄泉路上做了饿死鬼。
  “这三道菜本王先前未曾尝试过。”赵浔沉吟片刻,很快接道,“不过既然姑娘说了,本王闲暇时可以研习一二。”
  明鸢:“...”其实大可不必,他研习起来要命。
  其后一切皆如赵浔设计,马车行至一处窄巷,有蒙面之人自房檐跃下,一番殊死搏斗后,刺客逃之夭夭,赵浔遇刺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回府中,第二日便奏报大理寺,擒拿刺客。
  回谢府的路上,明鸢饥肠辘辘,打算拆开那几个油纸包打算先垫上一垫。楚三买的倒是颇为周全,他从提篮串街的小贩处买了些卤鸭、鸡碎、酒蟹,又自附近一家胡饼店买了几张髓饼,甚至还买了包酥黄独做点心。
  酥黄独是拿芋头制成的,取香榧和杏仁碎和入面糊,裹在熟芋片上,放入滚油煎炸,表皮金黄酥脆,内里软糯清甜。
  明鸢素喜芋头做的吃食,当下拈起块酥黄独送入口中,香榧和杏仁的脆香裹在尚且有些烫口的软糯熟芋中,颇为馋人。她就着盏杏仁茶,一口气吃下小半包。
  想着等会儿回府还要用晚膳,她重新将这些包好,中途没忍住又拈了块卤鸭吃。
  回到谢府已近申时,谢少傅和杜芷早便用过晚膳,让小厨房单独给她留了饭。
  画采瞧见她回来,颇为欣喜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谢少傅都要等得急了,若不是夫人劝着,早便要去昭王府要人。”
  明鸢着人去给谢少傅报了平安,而后随画采一道回了屋中:“去寻你时碰着昭王殿下出来,聊得久了些。”
  正说着,小厨房已将晚饭送了过来。打开食盒,里头盛着油煎鸡、鲫鱼羹,除此之外,还有一碗雕胡饭。
  前来送饭的小厮笑道:“市集上卖的鲈鱼不甚新鲜,只得换了鲫鱼,大人说鲫鱼羹拌上雕胡饭乃是一绝,姑娘尝尝。”
  雕胡饭以苽米煮成,曾得李杜二人盛赞,李白曾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便是称赞此饭。在饭中拌入鲫鱼羹,软嫩鲜香,堪称一绝。
  小厮离开后,明鸢招呼画采一同坐下吃,两人各拿鲫鱼羹拌了碗雕胡饭,就着焦黄嫩香的油煎鸡,直吃得齿颊留香。
  将将收拾好碗筷,谢少傅便杀将过来,估摸着是闻知了赵浔遇刺的消息。他将明鸢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瞧见她无甚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赵浔这混账没把你如何吧?”
  明鸢清了清嗓子:“无事,我今日去戏楼听戏,恰好同昭王殿下碰到了,他盛情邀我一道用个晚膳。”
  这话拿来忽悠画采尚可,谢少傅显然不吃这一套,他拾了把椅子坐下:“你也知道,最近赵浔与我闹得很是不愉。”
  明鸢点头,心道可不是吗,事实上俩人从头到尾都没愉快过。
  谢少傅继续道:“更何况你二人连照面都没打过,他只瞧过你的画像,今日一番偶遇,就熟稔到一同用晚膳了?”
  明鸢顿了顿:“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倾盖如故吧。”
  谢少傅自然不信倾盖如故这鬼话。狐疑地瞧了明鸢一眼,他妹妹的容貌打小在京城一众世家女子中便是个拔尖的,如今眉眼长开了,愈发明眸皓齿。赵浔该不会…
  谢少傅有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心痛。
  他拉着明鸢的手,痛心疾首道:“你可万万别被赵浔的皮囊蒙蔽了,这厮随生得好看,但委实不是个东西,你先前也听过不少市井间的传闻了,这些应当不用兄长再嘱托于你了。”
  明鸢点头,对自家兄长的话深表赞同。
  谢少傅叹了口气:“陛下铁了心要让谢家牵制赵浔,这才一道圣旨促成了这段孽缘。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观昭王殿下不是个肯安分守己的,过不了几年,多半得生出反心。我们只管将成亲之事拖上一拖,到时他伏了法,这纸婚约自然也就不能作数了。”
  明鸢默默叹了口气,自家兄长看待事情过分乐观了,昭王确然生出反心,并且还反得很是成功,在朝中独揽大权十余载,比她们都命长些。
  不过终究是天理昭昭,赵浔死于当上摄政王的第十载,传闻幼帝韬光养晦,暗中布局数年,终于将他这位小皇叔拉下马来,赐了杯鸩酒。
  明鸢对这结局其实不甚满意,一杯鸩酒太便宜赵浔了,起码得给他来上一斗,再让他给自己做上一桌菜,边吃边饮,好不痛快。
  谢少傅显然不知她心中所想,自袖中取出一本九相图,一卷清心咒,谆谆道:“世间红粉皆是白骨,若你委实想不开,就把这九相图挂在床头。”
  他指了指上头那幅狰狞的血涂相尸身:“不妨把它想象成几年后的赵浔。”
  明鸢:“...”她觉得自己得比赵浔早几年变成这般模样。
  谢少傅兀自了口气,临走时又道:“对了,皇后娘娘今日差了人来,让你过几日进宫陪她话话家常,顺便把记的册子也带过去给她瞧瞧。”


第6章 青团 娇气的明鸢姑娘干净利落地飞起……
  皇后娘娘此举表面上是关怀她同赵浔的姻缘,但明鸢心中明白,这份关怀并不是因着皇后当真觉得她与赵浔分外登对,只是想牵制住赵浔,免得他借姻缘巩固自己的一方势力罢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可有些戏不得不做,有些人情世故不得不应付。
  明鸢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决定暂且不去理会这些了,还是好生睡上一觉比较要紧。
  寒食节将至,第二日,她同杜芷一道做了些青团。青团是寒食节常见的冷食,捣青艾为汁,拌入糯米粉,裹上内馅制得糕团,蒸制后莹碧可爱,入口糯韧绵软,阖府上下都颇为喜欢。
  京城里的青团分为两派,一派是甜口,馅料以豆沙或莲蓉制成。另一派则是咸口,以海米和雪笋作馅,有的人家还会添上些豆干末或鲜肉,吃下去颇为咸香鲜嫩。
  明鸢她们把两种口味各蒸了一屉,又做了些馓子。馓子是种油炸的面食,所谓“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说的便是此物。
  姑苏一带惯在寒食节时吃馓子,杜芷的母家就在姑苏一带,是以谢府在每年寒食前后都会做上一些。
  江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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