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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盯上了我的小马甲-分卷阅读7

馓子多以米面制得,而京城则惯用麦面。明鸢特意叮嘱小厮们备了米面,下过滚油后的馓子外表金黄,酥脆咸香,既可直接食用,也可泡入牛乳或豆汁。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小半日,瞧着日头谢少傅应当快要回府了,杜芷回了屋中更衣,问明鸢要不要一道去屋中小坐。
  明鸢笑吟吟地推拒了,这时候她才不去讨嫌,否则保不齐谢少傅得客客气气把她拎出去。
  杜芷离开后,明鸢拈起块馓子吃,馓子刚做好不久,尚且微微发烫,比之冷下来后多了些更为香脆些。
  她瞧着屋外的喧闹春意,眼前忽然浮现出赵浔昨日苍白的面容。书中说这位昭王殿下自幼年起就过得很是不好,他的母妃宜嫔颇得盛宠,但身子孱弱,早早便香消玉殒了。
  赵浔自小便天资聪颖,处处压了太子一头,那时他还不懂何谓避其锋芒,出了不少风头,成了先皇后的眼中钉。
  宜嫔出身低微,她病逝后,赵浔既无母族可以依仗,又没到出宫建府的年纪,孤零零呆在暗无天日的深宫中,能平顺长大已是不易。
  在黑暗中呆了如此之久,要么疯癫,要么黑化,这还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自一旁的铜盆中净了手,转身同画采道:“把青团和馓子装些给昭王府送去吧,对了,眼下昭王卧病,应当吃不了这些,让小厨房再做些清淡的吃食一并送去。”
  倒不是她的怜悯之心泛滥,明鸢觉得赵浔自个儿黑化就算了,拉着大家同他一道毁灭就不大厚道了,想想他给谢府的无限尊荣,明鸢就不由咬牙切齿。
  只是眼下她这准夫君卧病在床,眼见着再过十余日就得去同皇后汇报两人的进展了,她若是不闻不问,这情深意重的模样便要不攻自破了。
  明鸢叹口气,又颇为惆怅地拿起个青团吃。
  半月后,明鸢进宫给皇后请安。她那本册子已经写了数页,上头所言虚虚实实,总之都是皇后喜闻乐见的。
  事实上,帝后赐下这段姻缘,既盼着谢家能将赵浔牵制住,又担忧两家沆瀣一气,所以太冷淡和太热情都不是皇后想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是谢少傅跟赵浔在朝堂上争得水火不容,明鸢同赵浔于私底下又一派情深,如此才是帝后想要看到的局面。
  果然,皇后磕着瓜子瞧完明鸢递过去的册子,颇为满意地点头,而后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阿碧:“如此才子佳人的话本,本宫瞧着都颇为感动,着人传抄下去,广发民间,也让民众瞧瞧昭王和昭王妃的一番深情。”
  明鸢端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将里头的茶洒出来。
  皇后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颇为和蔼地开口:“有什么好羞赧的,如今你便是御口钦定的昭王妃,他若负你,陛下和本宫定会替你做主。”
  明鸢欲哭无泪,这话本如此传抄下去,昭王府很快便会得到消息。也不知赵浔瞧见他与这位不大熟稔的娘子之间鹳鲽情深的故事,心中要作何感想。
  明鸢有种预感,说不得等两年后,谢家的无限尊荣得再多添上三道菜。
  她尚未来得及答话,便瞧见一名小内监走了进来:“娘娘,昭王殿下已然在宫门外候着了。”
  皇后噙笑瞧着明鸢:“得了,昭王在外头等你,本宫也不好强留,让阿碧带着你过去吧。”
  明鸢:“...”
  她明白了,皇后这是打算让阿碧亲眼见证一下自己同赵浔之间的绝美爱情。
  宫门外,赵浔负手立在护城河边,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瞧着伤势恢复得不错。
  果如她所料,阿碧并没有回去的意思,仍亦步亦趋地跟着。明鸢叹口气,也不晓得等会儿赵浔会不会配合她。
  她揉了揉额角,拾步走上去:“昭王殿下可大好了?”
  赵浔转过身来,面上不似早前那般苍白,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在明鸢身上停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望了眼跟在后头的阿碧:“多谢姑娘记挂,本王无碍了。”
  阿碧垂着头,拿余光注视着两人之间的举动。
  明鸢清了清嗓子,上前几步,热络道:“我这些日子记挂着你,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日日斋戒抄经为你祈福。”
  唔,这个是她在册子上编的,得说出来给阿碧听上一听。
  赵浔打量她片刻,不咸不淡开口:“多谢明鸢姑娘了,不过本王瞧着姑娘近来圆润了些,想来谢府的斋饭不错。”
  明鸢:“...”
  她顿了顿,继续不屈不挠:“近来思念殿下,闲暇时抄了许多肺腑之言,尚未来得及给殿下送去。”
  赵浔饶有兴味地瞧着她:“哦?”
  明鸢从袖中抽出个册子,她日前叫画采去书肆买了本坊间最为时兴的《追夫指南》,里面的情话写得行云流水,很适合抄录,不过这本书在民间的反响不大好,据悉是因为里头的话有些腻歪,略油。
  不过明鸢需要的就是这种腻歪的,赵浔似乎对她上次送去的那封含蓄的情诗颇为不满,那日楚三登门送借据时无意提了一句。
  她对此表示理解,有的人表面清高自持,私底下却喜欢被人叫做小甜甜,约莫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册子她原本是准备应付皇后的,此时遇到赵浔本人,效果想必更好。
  她含情脉脉地将册子递了过去。
  赵浔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抬手翻开册子,面上浮现出些古怪神色。
  明鸢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阿碧,噙笑走到他身畔:“殿下,你觉得如何?”
  她边说边瞄了眼册子,预备从上面选一句念上一念,然而,看清上头内容时,她蓦然僵住。
  上面是幅图,旁边写了七个大字:“一树梨花压海棠。”
  明鸢一把抽回册子:“走得匆忙,拿错了。”
  赵浔点头:“理解。”
  明鸢:“...”
  气氛一时尴尬,明鸢瞧着一旁不明所以的阿碧,刚想说些什么打个圆场,便听得耳畔响起破空声。
  赵浔的面色微变,他不会武,楚三又站得远,来不及前来相救。
  眼见空中之物气势汹汹朝他而来,他微微阖眼,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赵浔在赌,没有人会蠢到在皇宫外行刺,除非是皇帝本人。他此番进宫未作分毫准备,若他这位皇兄此时当真有意要他性命,就算他躲过去了,也不可能活着回到王府。
  危急之际,他听得身旁的明鸢惊呼了句:“殿下小心。”
  赵浔在心中冷笑,素来听说谢家这位姑娘养得娇气,今次一看,果然经不起一点事。
  正思忖间,娇气的明鸢姑娘干净利落地飞起一脚,将他踢进了护城河。


第7章 腌笃鲜 她觉得天下的笋都被夺完了。
  赵浔尚未反应过来,已坠入水中。
  暮春的河水已开始回暖,但仍有些未褪的寒意,赵浔在水中挣扎片刻,九岁那年的梦魇重新浮现在眼前。
  尚且年幼的他被丢进暮秋的太掖池中,池水冰冷刺骨,他在水中挣扎,一名小内监揣着手在池边,朝里头恶狠狠啐了一口:“小殿下就在这水中好生清醒清醒罢。”
  他呛了数口水,被楚三救上来时已是奄奄一息。先皇后倒是也没打算当真置他于死地,无论如何,没有母族做依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越过太子。更何况,皇帝对宜嫔的情谊尚在,她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势的皇子犯了龙颜。
  她只是想将这位七皇子的傲气系数摧折。
  其后赵浔大病了数日,宫中的炭火被克扣,他裹了三床厚被,仍是瑟瑟发抖。
  自那以后,他再未在先帝的考校中出过风头。
  想起昔年之时,赵浔的眸中浮起些不易觉察的戾气。
  他在水中奋力挣扎,如同九岁那年一般。他的债还没一一讨完,死在此处,未免太亏了。
  意识有些昏沉之际,他的手碰到了另外一只手,他不管不顾地扣住那只手腕,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上去,那人似是拖着他朝上游,赵浔的肺中如火灼烧,撑了片刻,终于彻底陷入昏迷。
  明鸢的一只手臂被赵浔牢牢抓住,分毫动弹不得。她勉强维持住镇定,心中暗道草率了。
  方才射来的是支墩箭,箭头乃是木头所制,并不会伤人,估摸着是宫中哪位贵人练射箭用的。那箭直直朝赵浔射去,她下意识便想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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