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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谣到首辅身上-分卷阅读28

全凭汤药吊着。
  听林申这样问,她几乎驾轻就熟地轻咳了几下, 皱起眉头装作大病初愈的模样,压着声音道:
  “多谢林大人关心,好多了。”
  林申心大,心直口快,很不喜欢藏着掖着,他瞧着陈沅知孱弱多病的模样,很是操心。又怕他面
  子薄不愿在人前提及某些事,便只好附耳说道:“我知道民间有一则药方,吃了之后非但能强身健体,还能那个什么呢。”
  陈沅知听得稀里糊涂,前半句是听懂了,可这后半句又是何意?
  她端过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后问道:“还能哪个什么?”
  林申不曾想她连这点儿都不懂,还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还能壮壮阳。”
  听到这几个字,陈沅知顿时被茶水呛到,连咳了几声还未舒缓下去,粉白色的脸瞬时涨得通红。
  “陈大人,没事吧。”林申拍着她的背,一时分不清她是被呛着还是旧病未愈。
  她不是不知道这等偏方,话本子瞧多了,写到男女之事时偶尔会一笔带过。
  可书里瞧的与当面说的,终究不同。陈沅知到底是姑娘家,被一男子附耳提及此事,难免有些害臊。她挡了挡林申的手,只盼着他离自己稍远一些:“劳烦林大人帮我拿一下今日的朝报。”
  林申应了声好,转身将今日早朝的文书交付给陈沅知。
  陈沅知扫了一眼后,就开始着手转抄的事。
  朝中大局稳固,接连几日都无大事发生,如此一来,进奏官手里的活儿少了,饷钱仍是一分未减,他们眯着眼,仿佛捡了外快似的,皆乐得自在。
  神情一松,一些八卦传闻也就随之而来。
  “你们近日可有瞧见薛太傅的儿子薛运。”
  陈沅知随着他们一并摇了摇头,两耳一竖认真地往下听。
  “听说避祸去了。”
  众人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
  薛运是薛太傅的独子,薛太傅又是朝中的权臣。即便薛运真惹了事,光凭薛太傅的如今的权势,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事情揭过去,哪需他压着风声外出避祸。
  “你们别不信。我认识一人,是守城门的。他说他亲眼看见有一辆马车驶出了城门,马车上坐着的就是薛运。”
  薛运时常流连于坊间,是以认得他面目的人不在少数。城门士兵之所以认得他,兴许是某日轮空,结伴喝酒时遇上的。
  这位进奏官说得煞有其事,可再往下问,便又说不上话来了。
  小道消息通常都是这样,只透出一星半点的风声。
  可陈沅知倒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
  且不说闲风宴上并未见着薛运,便是后来他的妹妹薛凝婉惹事,闹到二皇子那,也不见他前来讨人。
  闲风宴这等盛事,旁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素来喜爱热闹的薛运是没有理由不来赴宴的。
  如若这位进奏官说得句句属实,那薛运恐怕当真惹上麻烦了。
  陈沅知提笔,掭了掭墨汁,拣了几个唯有自己看得懂的关键字,一笔一画地写在厚薄匀称的纸上。
  写完后又将宣纸四四方方地叠好,心满意足地揣入自己的衣袖中。
  这些小道传闻,说不准日后还能安在话本子里呢。
  思及此,她颇为满意地笑了一下。
  这抹笑正巧被林申捕捉到,他好奇地道:“陈大人何事这么开心。”
  “日子舒坦,自然是开心的。”
  进奏官虽然是个小职衔,但好在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就好比说眼下既能一边聊着闲话,一边赚着银钱,既无后宅之事扰人心绪,也无阴谋阳谋计算不休。
  林申认可地点了点头,又同她闲聊了几句,不出一会,手里的朝报就转抄完了。
  陈沅知舒展了身子,透过大开的窗牖发了会呆。屋外的两棵大梧桐绿沉沉的,不似初夏时透着清亮。忽有一阵风吹来,遒劲的枝干几乎纹丝不动,唯有细枝上的树叶沙沙地响成一片。
  原本晴空万里的艳阳天,陡然变了脸。
  她记起今日还得拜访李府,再不起身怕要被一场大雨困住,耽搁了时辰。
  进奏官们瞧见屋内暗了下来,便知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得亏手里的活都完成了,他们拾掇着桌案上的墨宝,皆想赶在大雨来临之前回到府中。
  陈沅知也不例外。
  马车停在进奏院后门,几块遮风挡雨的轿帘如火舌吧翻卷吐气,就连性子温和的马儿,也不由自主地叫唤了几声。
  银荔牵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座大门紧闭的府邸前。
  “姑娘。到了。外边风大,我给您捎了件男儿的披风。”
  黑色的披风搭在暗紫色朝服上,陈沅知伸手拢了拢衣襟,撩袍下车,振袖抖尘,动作潇洒利落,一气呵成。
  她伸手扣了扣府门上的门环,门房听见声响后下了门闩,一瞧来人穿着大燕的朝服,心想着又是哪位大人想要借机活络活络关系。
  他正要拿出婉拒的言辞,却见眼前这位大人仰着头冲他好看地笑了一笑:“我是进奏院的陈知,今日得闲,特意带了些礼品来拜访你们大人,可以劳烦你通传一声吗?”
  门房侧着脑袋往她身后一瞧,果然有侍婢提着几件礼品。
  那便更不行了。
  他家大人吩咐了,这几日若有人提着礼品登门拜访,一律以身体不适作为缘由,将人打发了去。
  “这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人身子不适,恐怕见不了您。”
  听着门房的语气,只以为李缜伤得很重,否则又怎会连面都见不上呢。
  陈沅知的眸子暗了下去,语气却是有些急促:“没事。他若身子不适,我不见他也无妨。那离寻是否有空,这些东西我得亲自交与他才能安心。”
  “这...”门房犹豫了半晌,照着李缜的意思,他只需请拜访的大臣回去便是,可这位大人竟知道离寻的名字。
  离寻是李缜的近侍,每日出入虽都带着,可知晓离寻名字的人却是不多的。
  他唯恐来者与李缜交情匪浅,生怕得罪了贵人,便只好让她稍等,自己则是进府去找问离寻了。
  门房找着离寻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门前伺候。听闻是陈知大人来了,他也颇为讶异地张了张嘴:“这事怎么传到陈大人耳里去了。”
  “小的也不清楚,只瞧见她带了好些礼品。”
  离寻愣了半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李缜独来独往惯来,平时里极少与大臣往来,可他唯独对陈知的态度却还算温和,既送她化淤膏,又收了她的端砚。
  正当他趴在书房屋外偷瞄李缜的心情时,一股好闻的药材香幽幽地飘至鼻尖。
  离寻转身,对上老人透亮的眸子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先生好。”
  老人一身素白的长袍,发丝须髯微微泛白,背着双手,一身凛然之气。见离寻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地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离寻正愁寻不到拿主意的人,一听老先生开口询问,他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心中忧虑。
  老先生听后沉思良久,最终好似记起了什么:“便是教缜儿火急火燎赶回来取化淤膏的那位小进奏官?”
  离寻点了点头。
  “将她请进来吧,我去会会他。”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位德才兼备的进奏官,能教李缜另眼相看。
  门房听了这话,也是大松一口气,即刻将人请了进来。
  此时外头像是蒙了一层乌黑色的帘幕,暗沉沉的,看不真切。陈沅知垂着脑袋,快步跟上门房,唯恐大风将自己的纱帽刮走。
  待她行至前厅,侍婢们已然点起了烛台。端坐在上头的不是李缜,而是一位年长的老者。
  只是这老者瞧着眼熟,陈沅知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说巧不巧,这位老者正是闲风宴上告知李缜受伤,顺带调侃她的那位。
  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反应,瞧着高座上的老者,问了句好:“想必先生就是李大人的师父吧。”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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