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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雾(H)-分卷阅读12

为什么他就打算进羽林卫。

江淮拿着药包站起来,说道:“嗯。”

他走路还是不稳,陆舜华发现他已经换了一条干净的布条,但绑的还是歪七扭八。

陆舜华:“江淮,你可以不当羽林卫吗?”

江淮皱眉:“为什么?”

“当官不好。”

江淮顿了顿,看向地面却没有说什么,良久他才低低开口:“我做羽林卫不是为了官权。”

陆舜华又说:“可是羽林卫也是官啊,当了官就有权,有了权就不好。”

江淮睨她一眼。

春风拂过,处处春意,他穿着那身黑衣,身架子依旧纤薄,一阵风可以把他的袖子吹得鼓起来,陆舜华想不明白这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能佩刀佩剑去深宫里头当亲军。

他看起来比她还脆弱。

“郡主,我不是小孩子,而且……”江淮表情严肃,声音响在春风里头,带着沉默的凉意。

他转头对她说:“你真的管太多了。”

陆舜华:“我是你师……”

“你不是。”江淮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陆舜华傻眼,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江淮提着药包起身,这一回是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个大礼,嗓音却依然一股寒霜,经久不消。

“郡主多番好意,江淮在此谢过,日后郡主有难,只要开口,凡我能做到的定当义不容辞。君子一诺,言出无悔。”

陆舜华直视他,觉得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江淮讲完,直起腰身,后退两步,他握紧了拳一语不发,似在思考。

良久,他抬起眼,认真看着陆舜华,郑重其事地说:

“请郡主以后,不要再管我的闲事了。”



栖灵之山 < 其雾(刀下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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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灵之山 < 其雾(刀下留糖)栖灵之山

陆舜华睁开眼,看到别院上的房梁。

身边呼吸浅浅,小小的一颗绒毛脑袋挨着她,看她醒来,湿漉漉的眼与她对视了会儿,尖叫一声“咚咚咚”后退三步,一_0_pi_0_gu跌坐在地上。

赵韫之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喘气:“呜呜呜,吓死我了,好吓人……”

陆舜华掀开被子起身,慢慢披上斗篷。

赵韫之绕到桌子后面,两只手抱着桌腿,探出一颗脑袋眨巴着眼睛看陆舜华。

“看什么?”

赵韫之吓得一抖,壮着胆子问道:“你你你你,你是鬼吗?”

陆舜华捡起面纱戴上。

“你觉得我是吗?”

“还还还好吧,我、我娘说你是她朋友……”赵韫之捧着桌腿直哆嗦,“应该、应该不是鬼吧。”

陆舜华坐到床边,目光淡淡地落到他身上,“那么怕,怎么还来找我?”

赵韫之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她,嗖地收回去,说道:“我、我怕你是鬼变成的……我告诉你,你不准害我娘!你你你要是害我娘,我不会放过你,你的!”

陆舜华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就完了?

赵韫之把脑袋搁到桌子上,有点儿想不通。

女鬼都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说书人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而且,凭良心说,光看这个“女鬼”没有伤疤的半边脸,她长得好像还真挺漂亮的。

一点儿也不可怕。

安静的厢房里响起一声轻呵。

赵韫之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他小小的脑袋又露出半边,一双眼睛跟湿漉漉的葡萄一样,看着陆舜华时少了些害怕,多了点儿探究。

赵韫之问:“姨,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陆舜华转头看他,神色霎时暗淡许多,眼眸里倏地浮现出一抹凌厉和痛色,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堪的回忆。

她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上,一下子多了更多的灰败之色。

赵韫之只是个孩子,不懂察言观色,童言无忌,他看不出来陆舜华脸上转瞬即逝的苦楚,觉得她那张一贯没表情的脸根本不曾变化,自顾自说下去:

“你的脸真的好可怕,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痕,你以前惹了什么仇家吗?”

陆舜华说:“我没有仇家。”

“那你的脸上是谁划的?”

陆舜华举手,隔着面纱覆上那些伤痕,手臂微微发抖。

赵韫之真是天真无邪,什么话都能问,什么话都敢问,可她却不是,她不敢答。

她说:“不是谁划的。”

赵韫之撇嘴说:“难不成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陆舜华侧身,状若不经意地说:“是啊。”

赵韫之没听出她话里的起伏和难以隐忍的沉重,吐了吐舌头就跑出房门,心里只当她是玩笑。

不肯告诉他就算了,那么多可怕的伤疤,怎么可能是自己长出来的呢?

他又不是傻子,才不会相信。

赵韫之走了没多久,陆舜华在房里坐了会儿,叶魏紫就过来了。

门“吱呀”打开,她提着食盒走到桌边,站在那儿将盒子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陆舜华看了会儿,说:“阿紫,不用给我准备吃的。”

叶魏紫的手指顿了顿,而后没听见一样继续拿出吃食。

都是些很精致的小吃,最后一道点心是散发着甜糯味道的如意糕。

叶魏紫把如意糕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是你最爱吃的。”

陆舜华抬眼,说:“阿紫,我不用吃东西。”

叶魏紫很固执,说:“六六,你不试试看吗,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样。”她端着盘子走到床边,捻了块如意糕递给她。

陆舜华看着那块白色糕点,印的还是梅花印子,味道也许是很香的,也许是淡的,或者加了点别的配方,有了别的味道,吃起来也许好吃,也许难吃,于她并无意义。

她早已经闻不出来也吃不出来了。

但对上叶魏紫的眼神,她还是心软下来,接过糕点塞进嘴里,麻木地咀嚼着。

叶魏紫舒了口气,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我昨天去找了当年替老夫人下葬的仆从。”

陆舜华问道:“如何?”

叶魏紫说:“时日已久,他着实记不太清,只略略说了个方位。”

陆舜华低声问:“能找到吗?”

叶魏紫说:“他说是在棵老槐树下,需要些心力去找,但应该是能找到的。”

陆舜华微微仰头,淡淡的眸子掠过窗外景物,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骨。叶魏紫没注意到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放到桌上,问:“六六,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陆舜华把手拿下来,说:“尽快。”

叶魏紫点点头,望着她白纱附面的模样盯了半晌,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某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陆舜华没有看她,却低声问:“怕我?”

叶魏紫摇头。陆舜华又说:“那为什么这样看我?”

叶魏紫还是摇头,并不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须臾,叶魏紫突然出声问道:

“你想见江淮吗?”

陆舜华的身形一滞,她想当做没听到这个问题,叶魏紫却再重复问了她一次,又说:“你不想见他。”

这不是一个疑问,而是一句肯定。

叶魏紫低头喃喃:“也是,要是想见早就去见了,何必等到现在。”

陆舜华不置可否。

叶魏紫又说:“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见他,见他做甚呢,那种没良心的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陆舜华拧眉道:“阿紫!”

叶魏紫这才不甘不愿地停下。

陆舜华将短笛拿过,“什么时候去栖灵山?”

“随时。”

陆舜华起身,大大的斗篷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得很严实,她将短笛别到自己的腰间,伸手拢紧斗篷,把自己彻底包住。

她说:“我们走吧。”

*

栖灵山是上京较偏远的一座山峦,因里头修了座百年老寺,香火很旺,经常能得些佛缘子弟来此处礼佛。

陆老夫人生前是虔诚的佛教子弟,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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