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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臣-分卷阅读13

癫!!!
  步练师的唇生得色泽丰/盈,朱丹瑰润,细按下去,像是花瓣一样柔软的触感。薄将山低头端详,只见步练师下唇上,似乎是生了颗小痣,乍一看像是破了皮,这千般娇丽万般妩媚,从这一缺口上流溢出来。
  薄将山淡淡地看了,嗓声倒是又柔又轻:
  “那就少说点话。”
  暧/昧的语气,亲昵的动作,警告的台词。
  薄将山这句话听上去是在体贴她,实际上是一记冰冷的敲打:
  这事归我管了,不需要你插手。
  步练师面色一寒,拍开他的手,转头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风轻云淡的一声:
  “钧哥儿,跟着薇容。”
  ·
  ·
  步练师面无表情地走在山道上。
  沈大猴儿捧着水瓢:“令公喝水!”
  不喝。
  沈大猴儿拿着山花:“令公快看!”
  不看。
  沈大猴儿举着小孩:“令公你饿了吗?”
  步练师:“……”你这是让我吃小孩吗?
  步练师没忍住,揉着太阳穴道:“快还给人家!”
  沈逾卿苦恼地挠头:“令公别生气了嘛,我真想不到怎么哄人了。”
  沈大公子其实就没哄过年轻姑娘。唯一一次还是为了给璎珞公主赔礼道歉,沈逾卿一挥手送了公主一条街的地契……他现在微服私访,身上就没地契,也不知道对步练师管不管用。
  步练师一皱眉毛,她又不是小姑娘,怎地需要别人哄?
  ——她旋即意识到了不对,自己负气走开的行径,怎么看都像是小姑娘。
  步练师:“……”
  她明明没有这么幼稚的。但是薄将山那话一出,步练师确实被激怒了:
  你既不让我插手,那带我来做什么?
  气死人了!
  “……”沈逾卿小心翼翼地觑着步练师的脸色,“相国,……相国不是那个意思。”
  步练师冷冷道:“那是何意?”
  “巫蛊之风在此村横行多年,光靠那老神婆一张嘴游说,断然是不成立的。”沈逾卿老实巴交地解释道,“这巫祝后肯定是有势力倚靠。暴力和神学双管齐下,原本就并不开化的村民,才会走上献妻祭女的道路。”
  步练师心里还有气,这还用你教?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老神婆背后定有世族支持,搞不好就是那个梧州胡氏——还没待她仔细审问,薄将山居然叫她住口!
  他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沈逾卿头大如斗,梦回儿时年少,他老子爹和老子娘吵架,猴儿夹在其中可怜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娘啊,你别跟我爹计较!
  “……那是因为,”沈逾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这老神婆是鼓捣巫蛊之术的,又是受人指使,那心神坚定必是异于常人。相国为了节约时间,省去那些弯弯绕绕,要她吐露真相……这场面一定,不太好看。”
  是很不好看——沈逾卿这话没说,他知道步练师为人刚正,又心存慈善,以往就看不惯薄将山那些刑讯的法子,还往皇帝面前参过好几本。
  步练师皱着眉心,抬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个农家_0_shao_0_fu,怯怯地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
  正是之前在龙王庙前,被人五花大绑,准备祭祀给龙王爷的女子。
  沈逾卿也瞧见了:“夫人,何事?”
  “……”_0_shao_0_fu面露难堪,小步上前,朝二人敛衽一礼,“民女意鹊,见过二位大人。是恩公教我,要是无家可归,可投奔先前那个‘慈悲心肠,国色天香,气度高华’的大人,民女、民女思来想去……”
  就是步练师了。
  步练师心下恍然,先前那个叫二五的男子,她也见了是什么德行;这意鹊倒是个果断的,绝不肯再跟他过日子。步练师手下确实缺人,添个手脚勤快的妇人,倒也能让幼娘闲下来好好识字。
  见步练师点了点头,意鹊面上一喜,再次敛衽一礼:“只是……”
  步练师啧了一声:“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
  意鹊看了看沈逾卿,沈猴儿当即识趣地走开,爬一边树上凉快去了。意鹊碎步近前,与步练师附耳道:
  “恩公说:‘薄某狗嘴一张,象牙不吐,望薇容可怜天见,大度容我’。”
  到底是认错了。
  步练师绷着一张冷脸,耳尖有些发热:“哼。”
  ·
  ·
  薄将山没瞒着步练师的意思。步练师回到楼船不久,就见红豆披风斩雨而至,她的轻功运到极致时,还真像一剪火烧云,袅袅婷婷地落在甲板上,连声落地的响动都没有。
  红豆是来替薄将山,把老神婆所供,传达给步练师听的。步练师静静地听了,眼瞳转动几轮,整理出了三条信息:
  一,这老神婆果真是梧州胡氏所派,为的就是控制当地民众思想,方便梧州胡氏压榨他们;
  二,胡氏自称是秉持步练师的意志,把周遭良田全部收为己有;
  三,这场大雨经久不停,农户们早已心下惴惴,这梧州紧邻乌苏江,地势低洼又处下游,怕是又有一场天灾要来。
  ——不对。
  步练师屏退红豆,在房中踱了几圈:
  不对。
  这梧州胡氏如此猖獗,不似地方大户所为,她倒是隐隐闻出了,一些刻意招摇的意思……
  嘶?
  步练师猝然站定,出声唤道:“幼娘,薄止人在何处?”
  “小姐,”幼娘在珠帘后应声,“刚刚红豆姑娘来过了,说是相国今晚在太守府上,有事就与沈右丞说。”
  步练师突然笑了起来。
  幼娘奇道:“小姐这是乐什么?”
  “这薄止,”步练师笑道,“还真是跟我想一块去了。”
  ·
  ·
  梧州太守抖襟理袖,躬身一揖:“见过相国。”
  薄将山一身重紫官服,背手缓步走来时,器宇轩昂,魄力十足。梧州太守感受到了重臣威势,心知这绝非池中之物,身子压得更低了些。
  薄将山笑容温文,语气和善:“陈大人身体近来如何?”
  “承蒙相国抬爱,”梧州太守连声道,“我这身子骨,还能撑上个十年半载。”
  “十年半载?”薄将山笑吟吟地重复,“啧,十年半载……”
  哗!
  薄将山手上冷光一掠,居然是柄纤巧匕首;它纵直地划开太守官服,冰冷的刀尖顶在他心脏的位置!
  太守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面无人色;薄将山觑着他的脸色,朗声大笑了起来。
  太守被这神经病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薄将山笑容和善:“太守大人,这么怕死啊?”
  太守哆嗦着:“相国这是何意……”
  “派人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株家灭族的大罪。”薄将山在他耳边道,“那瘦金牙可是什么都招了——陈大人,你猜猜,你这一家老小,够不够死的?”


第12章 难知阴 被偷家了
  “瘦金牙?这是何人?”
  梧州太守脸上茫然无措,不动声色地诈了回去:“下官惶恐,还请相国提点一二……”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薄止你可休要血口喷人!
  “啊,原来如此。”薄将山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悠然自得,“看来是一场误会……我还以为这梧州城,就陈大人有这般胆量,敢在山道上截的人马!”
  梧州胡氏不过地方豪强耳,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杀朝廷命官;倒是你陈大人,身为封疆大吏,却纵容胡氏这等做派,究竟是何居心?
  陈太守哈哈一笑,恭敬拱手:“相国抬爱。下官只是替朝廷办事,向皇上尽忠,为大朔效力;相国遭了贼人,自是下官不力,这就多派人手,护卫相国左右。”
  权臣交锋,口舌之间,胜在圆滑二字。陈太守倒是个人物,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扔了回去:
  你不跟我这个梧州老大打招呼,在我的地盘上搞微服私访那一套,出了事还想让我这个太守背锅?
  做梦!
  “倒也不必。”薄将山笑容纹丝不动,从容地收回手中短匕,“陈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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