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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臣-分卷阅读12

:“相国英明。”
  沈逾卿:?
  ·
  ·
  那厢薄将山走近一户农家,叫住了门槛上坐着的一位庄稼汉,端正地抱拳一礼:
  “这位兄弟,此地怎不见女流?”
  庄稼汉乜了薄将山一眼,见他衣着朴素无奇,说话却拿腔拿调,不客气地嚷嚷道:“怎么?没见过女人啊?”
  步练师一头火起,薄将山抬手按住了她肩膀,嘴上平平淡淡地应了:“兄弟,我也只是见着奇怪,这村无病无灾,怎地就没了女子?”
  “奇怪?世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庄稼汉起身,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别堵在我家门——”
  ——啪!
  长乐三年造的实木枪托汹汹抡出,直接扇了这庄稼汉一个大嘴巴子!
  庄稼汉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腿脚发软地跌坐在地,一句告饶还没来得及说出,步练师便把铳枪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步练师眉眼高悬,眼神凛冽:
  “——现在,他问,你答,懂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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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就是贱得很。
  步练师简单粗暴的一枪托,倒是治好了庄稼汉满身的混不吝;之后薄将山问什么,庄稼汉都老老实实地答了。
  “——‘女头祀’?”薄将山顿了一顿,与步练师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皆是见多识广之辈,从未听说这等南地民俗,“这是何物?”
  庄稼汉哆嗦道:“最近阴雨不止,不见一个日头,田里庄稼怕是要涝死。那巫祝娘娘说了,这就是龙王爷发怒了!我们得送些貌美女子,平息他老人家的怒火……”
  祭活人?
  狗/娘/养的封建迷信,步练师听得皱眉不已,寒声逼问道:“所以?”
  “……就,就,”庄稼汉结结巴巴地,“就,就没了。”
  ——所以满村的女子,都送给龙王爷了?
  薄将山面色如常,淡声问他:“如何祭祀?”
  “巫祝娘娘说,只需把女子的头割下来,放在那个_0_da_0_fa阵里……”
  荒唐!
  “不是,”站在旁边的沈逾卿都听不下去了,“若是这巫祝,要拉你媳妇去割头,你愿意么?”
  庄稼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正又无人愿意嫁我,倒是献了那龙王爷的好,也算是为村子做了件好事!”
  步练师心中怒极,一抬枪托,被薄将山按住了:
  “钧哥儿,你去。”
  沈逾卿依样画葫芦,抄起火神铳,给了庄稼汉一大耳刮子:
  这下男人两边脸皆是高高肿起,倒是对称了。
  步练师冷冷道:“现在那巫祝人在何处?”
  庄稼汉领教了这群人的厉害,捂着发肿大脸,瑟瑟发抖道:“在,现在就在那龙王庙……”
  ·
  ·
  这村子形容凋敝,农户们瓦不遮头,这龙王庙倒是建得像模像样,也不知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步练师远远一望,就瞧见了大红的丝线、惨黄的符箓、瓦蓝的龟甲,按着风水阴阳的次序,布置成一个法阵模样。
  沈逾卿目瞪口呆:“铲铲,还这么多人看?”
  村民热热闹闹地挤在红线外面,对着法阵中央的_0_shao_0_fu指指点点,有说有笑。_0_shao_0_fu被五花大绑,正张口大哭,红绳外的老爷们纷纷笑道:
  “二五,你家媳妇,还真会叫!”
  名叫二五的男子,被同伴一取笑,觉得十分丢人,便朝法阵中央的_0_shao_0_fu怒道:“住嘴,你个贱/蹄/子,莫要叫我丢人!”
  _0_shao_0_fu面色绝望,哭得愈发伤心,红线外头的村民愈发热闹,指着那名叫二五的男子哈哈大笑。
  一边是大笑,一边是痛哭;一边是站着,一边是跪下。大家都是农户,却有这等分别,这景致还真是荒唐可笑。
  二五气得脸上酱紫,正要弯腰钻进这红线:“看我不治治你——”
  旁侧里突然传来一道老妇声音:
  “我看谁敢破坏法阵?”
  静。
  哄笑不止的村民们陡地住了嘴,场面安静得只能听见_0_shao_0_fu的啜泣。只听见“扑通”声起,村民们纷纷跪下,朝着来人磕头道:
  “——见过巫祝娘娘!”
  步练师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是哪位神仙妃子,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
  只见这龙王庙里,四人抬起的兜轿,缓缓地步入众人眼帘;轿上老妇一身黑紫,面敷白/粉,手持青铃,想必就是那位“巫祝娘娘”。
  步练师按着心头怒火,冷冷地觑着这老神婆。
  老妇一抬手,兜轿落了地;旁人又双手递来一根鬼头拐杖,她撑着拐杖款款起身,正眼也没瞧步练师一行人,只是慢声道:
  “你们,怎么,不跪我?”


第11章 阴阳谋 这么怕死
  你算什么东西?
  步练师冷嗤一声,张口还未说话,只听得耳边倏然一声巨响!
  ——砰!
  这铳声好似一声霹雳,平地炸出三丈有余,鸟惊散、人寂静,老神婆吓得手一不稳,青铃铛哐啷掉在了地上。
  薄将山擅刀,蔻红豆用掌,上山四人中,只有步练师和沈逾卿佩了火神铳。这一枪肯定不是步练师自个儿打出来的,她下意识地觑了眼旁侧的沈逾卿,只见沈大猴儿也是一脸的惊诧:
  他的火神铳,在薄将山手里。
  薄将山神色愉悦,单手持铳,这一枪开得看似随意,龙王庙里奉着的神像,宝相庄严的头颅整个儿炸开,露出一截四楞八叉的木芯子来。
  这一枪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只有薄将山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为了根木头,就杀了这么多人?”
  老神婆惊得呆了,她装神弄鬼这么多年,第一次遇上这等凶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巫祝娘娘,”薄将山笑容满面,嗓声温和,“不理我啊?”
  砰!
  薄将山再次抬手,火神铳轰声开火,这一次铳口对准了人——老神婆旁边站着的抬轿人——他的头颅不翼而飞,碎血纷扬,腥气翻涌,脖子下的身体还好端端地站在地上。
  薄将山放声大笑。
  村民终于被这枪打醒了,尖声惊叫着四散逃去;剩下三个抬轿人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地抖成一片片叶子。
  老神婆被溅了半身的红,哪敢再有其他心思,扑通一声跪在薄将山脚下:
  “大、大人……”
  薄将山笑容纹丝不动:“巫祝娘娘怎地不回答我的问题?”
  无人胆敢应声,四下一片安静。
  “——哦,”薄将山恍然,“是我孝敬龙王爷孝敬的不够?”
  他笑着调转手中铳口,冒着腾腾白烟的火神铳,对准了下一个抬轿人:
  “那我再送一个神使大人,去拜见那老龙王!”
  被指中的抬轿人放声惨叫起来。
  步练师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按下了薄将山的火神铳,与薄将山交换了一个眼神:
  够了。
  差不多得了。这群神棍装神弄鬼,害人性命,固然可恶;但最可恶的还是那老神婆,这些抬轿人虽是为虎作伥,但罪不至死,杀一个敲震其他就已足够,再杀下去那就太过了。
  薄将山凉悠悠地看了步练师一眼,他还真就停手了,像是被勒住项圈的恶犬:
  “薇容说了算。”
  按照大朔礼俗,女子的小字,旁人是不能截去姓氏随便乱喊的。能把步练师唤作薇容的,除了已故祖父和当今圣上,那也只剩下在京城的几个闺中密友了——他薄将山算是她什么人?
  我们很熟么?
  步练师当即就要翻脸,又想到薄将山放过抬轿人,是卖给她一个面子。人情不过礼尚往来,她也不好当面驳了薄将山,只能咬牙忍下了这个称呼:“……”
  _0_wu_0_chi!
  ·
  ·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老神婆跪在地上,瑟缩不止:“我、我、我是受人指使的啊!!!”
  ——又是受人指使?
  步练师眉尖一蹙,正要说话,没成想薄将山突然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步练师的唇瓣:“这是破了?”
  步练师:“……”
  在做正事呢,你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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