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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分卷阅读27

晏一到了中堂,只见里面灯火通明,门口有士兵把守着, 戒备森严,堂上站了许多人, 烛火影影绰绰,将人影投在墙上。
  李珏站在堂下, 身形看起来更加瘦削了,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就好似一根细竹竿儿挑了衣裳似的, 风一吹就要倒。
  他的脸色煞白, 满眼都是惊慌, 见了赵曳雪来, 忙唤道:“阿雪!”
  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赵曳雪身上,尤其是最上方的那一道目光,沉沉的, 叫人无法忽视。
  赵曳雪朝堂上望过去, 北湛穿着深色的常服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他的眉目俊美, 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只这样淡淡投过来一眼, 带着隐约的威势,让人压力倍增。
  他的目光掠过瑟缩的李珏,最后落定在赵曳雪身上,薄唇微动, 声音沉沉地道:“他方才去见你了?”
  赵曳雪垂下眼帘,道:“是。”
  北湛面上不动,语气却冷了几分,漫不经心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这话一出,李珏的神色倏然就变了,谁都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慌张,显然是有内情,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赵曳雪,空气不知不觉变得紧绷起来。
  赵曳雪却十分从容,镇静答道:“没说什么,只是一些小事。”
  一个将士嚷嚷着逼问道:“什么小事,怎么不敢说出来?还要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密谋?”
  赵曳雪不慌不忙,反问道:“是夫妻间的私房话,难道将军也要听吗?”
  那将士顿时一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反而是上方的昭太子开口了,声音冷冷地道:“孤倒是想听听,你们的私房话。”
  李珏刚刚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又紧张起来,频频去看赵曳雪,生怕她说出点什么。
  面对如此多的目光,赵曳雪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北湛,道:“我与李郎是夫妻,我才遇险回来,他作为丈夫前来关怀我一句,应当没有错处,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情,让殿下如此兴师动众?”
  北湛表情阴沉,道:“孤怀疑他与前几日梁人夜袭之事有关。”
  赵曳雪坦然直言道:“当然有关。”
  众人皆惊,而李珏的面孔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透着掩饰不住的张皇失措,却听赵曳雪道:“梁人夜袭,目的不正是为了要掠走他么?当然与他有关。”
  北湛紧紧盯着堂下的赵曳雪,在灯烛光芒的映照下,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眼瞳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缓缓沉声道:“孤的意思是,他或许在与梁人密谋。”
  一字一顿,不给赵曳雪任何狡辩的机会,任谁都能听出昭太子话中隐藏的怒意,堂内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得近乎凝固,就连昭国的将士们都不敢吱声。
  赵曳雪沉默片刻,别开视线,道:“此事我虽不清楚,但是殿下,万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她话音一落,北湛便蓦然抬手,一道寒光迅速撕裂空气,擦着李珏的侧脸而过,发出咄的一声闷响,众人定睛细看,那廊柱上竟是牢牢钉着一把匕首。
  李珏只觉得脸颊右侧划过一丝凉意,紧跟着刺痛不已,他伸手摸了一把,指尖是殷红的血,他吓得惊叫一声,手足发软,跌坐在地上。
  “阿雪!”
  赵曳雪正欲去扶他,却听北湛冷冷地开口道:“你要证据,孤自有办法。”
  他说着抬了抬手,几个侍卫蜂拥而上,把李珏架了起来,往外拖去,李珏吓得拼命挣扎:“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朕!放开我!”
  然而他的力气实在小,那几个侍卫的手如同铜铁铸就一般,牢牢地桎梏着他,李珏绝望之余,只得转向赵曳雪求助:“阿雪,救救我!阿雪!”
  北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若寒霜,沉声吩咐道:“把他带下去。”
  李珏被带出去时,犹在不停地呼唤赵曳雪,堂内一片安静,将士们面面相觑,看出来昭太子殿下心情不佳,所以谁也没敢先说话。
  晏一把匕首取了下来,放回北湛面前的案上,道:“殿下,审问李珏之事,是由属下去办吗?”
  北湛的眼睛仍旧盯着赵曳雪,像是不肯放过她的丝毫表情,冷冷道:“让曹卫学去审。”
  曹卫学治军极严,在军中素有黑面阎王的名号,士兵们闻之色变,两股战战,但凡有人犯到了他手上,不掉几层皮休想脱身。
  北湛这命令,显然是要治一治这位旧梁的小皇帝了,晏一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地希望曹卫学下手轻一些,李珏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只怕捱不住几下狠的,就要一命呜呼了。
  此事算暂时告一段落,众将士纷纷退下,最后空荡荡的堂上只剩下赵曳雪和北湛两个人,一坐一立,空气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先开口,沉默地对峙着。
  在刚刚开始,赵曳雪的头便隐隐作痛,余光瞥见了案上的匕首,眼熟得惊人,她讶异问道:“它怎么在这里?你之前明明说扔掉了。”
  那一把正是赵曳雪相伴七年的匕首,之前北湛说扔了,她信以为真,还去找了很久,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就在北湛的手中。
  看着他拿起那把匕首,赵曳雪的心头终于涌现一丝怒意,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北湛,道:“你骗我?”
  北湛的面上浮现一丝不自在,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将匕首放回桌案上,道:“是我当时记错了。”
  赵曳雪气得红了眼眶,原本就隐约作痛的头此时更是嗡嗡地响,她快步上前,将那把匕首捉在手中,看了几眼,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褪色的络子也换了新的,还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看起来焕然一新。
  北湛轻咳了一声,道:“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赵曳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清澈的眸中渐渐涌起水意,她忽地冷笑起来,道:“谁想要这种无用的旧物?”
  说完,她将匕首往窗外一扔,只听噗通一声,湖水绽开涟漪,将那一抹银色的弯月搅碎了。
  北湛的表情终于变了,但是赵曳雪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
  回了屋子,玉茗迎上来时,见她脸色不好,吃惊道:“主子,您怎么了?”
  赵曳雪摇摇头,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玉茗跟在她后面,一迭声追问:“您要找什么?奴婢给您找吧?”
  赵曳雪问她:“有没有剪刀?”
  她这副红着眼眶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玉茗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做傻事,道:“主子您别吓奴婢,出什么事情了,您要剪刀做什么?”
  她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赵曳雪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要用剪刀剪东西。”
  玉茗抹着眼泪,不信道:“您要剪什么?”
  赵曳雪只好略略拨开衣襟,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来,上面竟挂着一段红绳,大约是有些年头了,原本的艳红已褪去,变作了陈旧的颜色,奇怪的是,红绳上也没有坠子,真就是一截平平无奇的绳子。
  玉茗愣了愣,道:“这个您不是戴了很多年么?怎么突然要剪它?”
  赵曳雪轻轻咬着唇,负气道:“不想要了。”
  “那……”玉茗道:“奴婢帮您找找。”
  但是翻遍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剪刀,赵曳雪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许多,趁此机会,玉茗提议道:“不如奴婢明天去问问别的人,能不能借来刀子用一用。”
  奔波了一天,夜里又碰到这种事情,赵曳雪只觉得身心俱疲,稍微一松懈下来,困得眼都睁不开,只好点点头,玉茗服侍着她躺下休息,不多时,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夜无梦,次日晨起,赵曳雪摸了摸脖颈间的那一截红绳,怔怔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玉茗试探道:“奴婢这就去问人借刀来?”
  赵曳雪咬住下唇,狠狠心,道:“去吧。”
  玉茗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便回转来,果然借了一把刀,只是那刀有些大,是士兵上战场杀敌所用的,她怕伤到了赵曳雪,有些担忧地劝道:“不然还是算了吧?等去了昭国,咱们再想办法。”
  赵曳雪却不肯,铁了心要把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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