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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宦-分卷阅读115

:‘官大了,别的可大了不曾?’官曰自然,二人行事,夫人责怪其小如故,那官便讲:‘大了许多,是你不觉。’夫人反问:‘我如何会不觉?’那官十分不屑,说道:‘难道老爷升了官,奶奶还照旧不成?少不得我大了,奶奶也大了!’”
  讲完后,心内分明羞耻得紧,却强作镇定地窥陆瞻,见他面无异色,只把两个耳朵红得似火烧。她便不屑地挑了下巴,“哼,跟我斗,姑奶奶听这些笑话时,大人还在读孔孟之道呢。”
  怄得陆瞻一脚将炕几踢到榻角,扑将上来压她在榻上,两个手死死揿在头上,牙根里咬出股狠戾劲儿,“好你个花魁娘子,竟敢戏耍起客人来?!”
  芷秋风月惯手,自然知其乃情趣,半点儿不生气,反搭着腔,“是公子先戏耍奴家,奴家只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啦。公子不先向奴家陪个礼,反怪起奴家的不是来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奴家不依。”
  讲得逼真,竟有落泪之势,真是眉有愁态,眼含娇媚,千种风情,尽现一身。陆瞻只觉脑中轰隆炸开,血气周身窜涌,俯首极轻、极亲地吻她一下,“这样儿依不依?”
  她将两个眼勾魂摄魄地转一转,往竹梢上瞥去,“公子说的什么呀?奴家怎的听不明白?天都快黑了,快快放奴归家去吧。”
  残样一线由陆瞻红红的耳朵穿透下来,他只觉绑来了一只月魅花妖,反摄了他的魂魄。这般又俯首去吻她,带着滚烫的水汽,亲完盯看半晌,倏而起身理正衣襟,作势要走,“既然不依,那便罢了,我岂是那仗势强人之徒?”
  气得芷秋牙错着牙,挣坐起来拽着他一只胳膊,“你往哪里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天色暗下来了,我害怕。”
  陆瞻心内说不出的酥麻,又坐回去将她抱在膝上,注视她盛满水波的眼,便有汹涌火热的血急于冲出身体内。他轻轻地贴去她唇上,黏黏离离地浅吻几下,顷刻逐渐凶急起来,将她复兜倒下去。
  昏昏沉沉的天色里,渐渐嵌起一轮明月的圆影,夏夜里,拂来晚风,却吹不灭草亭下灼灼的火。榻上长叶铺成褥,荼蘼茂枝垂成帐,春娥落月笼纱,芷秋就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在他的寸寸落下的亲吻里,天地成了虚影。
  伴着眉心一阵轻蹙,她凭着感觉去感觉,并未感觉到往常的“真实”,而是一个倏冰倏烫的什么,像是颗珠子,她险些哭起来,带着呜咽问他,“是什么?”
  陆瞻攀上来,衣扇齐整,凑在她耳边吻她,“别怕,是勉铃。”
  顷刻,密密麻麻的吻似春雨落下。
  ————————
  笑话出自清代《笑林广记》。
  ▍作者有话说:
  陆大人的本性,嗯~


第60章 醉卧花树(二) [VIP]
  庭院深沉, 无人掌灯,明月无尘如玉镜,这里没有羌笛琵琶, 只有轻蝉蛙声伴着星辰, 似乎永世安宁。
  泼绿的院门前两盏绢丝灯未亮起, 地上蹲着一个纸糊的灯笼,桃良带着新买的小丫头初月坐在门前。初月是外县人, 年纪差桃良一岁,有些懵懂, 朝黑漆漆的门缝里溜一眼,十分疑惑, “桃良姐,咱们怎的不进去呀?院里屋里都没上灯呢,仔细一会子爷骂。”
  桃良抿着唇笑,“你现在进去,他才要骂呢。”
  “为什么呀?”
  清风徐徐,拂动桃良的裙, 她托着腮望向银河, 不答话。傻笑半晌,见千里烟波里走来黎阿则, 正带着几个火者四处查访。走到跟前来,灯笼将二人晃一晃,“怎么不在院儿里呆着,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不好答话, 桃良便羞着脸笑, 黎阿则会其意, 一阵心猿意马, 与身旁张达源招呼,“查了夜,咱们到翠中阁去歇一夜。”
  “成啊,”张达源搭搂着他的肩,一路呼朋引伴而去,“那个芍容姑娘天天念叨你呢。”
  嘻嘻哈哈的调笑生被夜风吹近,令桃良的脸褪了色,失落之际,见门吱呀一开,陆瞻站在里头,“进来吧,去点灯,叫人打水奶奶沐浴。”
  碧天今夜流银,照着各有各悲喜,欢心失落里,黑暗渐褪去,楼台彩云归。
  自方文濡说定要走,云禾总有些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只等他来瞧她时好一阵,人一去,就仍趴在帐中懒吃懒睡的。这日下午,二人在外头一花厅相聚,黏糊了足有两个时辰,正赶上花情正艳,相思正浓,方文濡却要走。
  云禾满脸的不高兴,在一张好大的官帽椅上盘着腿打着扇,“你是要忙着到哪里去?急成这样子,难不成外头有相好的了,赶着上她那里去点卯?”
  她恼起人来,叫人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方文濡深知她的性子,不敢妄动,将跨出门槛的一只脚又拔了回来,“我的姑奶奶,有正事,衙门里正装粮呢,我趁着这功夫跑来瞧你,眼下大约装好了,我要去同衙门里清点了办交付。”
  厅上搁着冰,她还恼得心火热,抬眼瞪他,“是公事要紧还是我要紧?”
  “你要紧,一百桩公事也没你要紧,”方文濡挤到椅上坐下,握着她两个肩头,十二分耐心地哄,“可你瞧,我又不好到后宅里去,在这厅上,顾忌着人来,我连亲亲你都不敢,你叫我在这里憋闷着做什么?不如我去将公事办了,明晚来瞧你,晚上下人们也不出来走动,便宜些。”
  适才压住了云禾的小性子,十分深明大义起来,“那你去吧,可将公事办好哦,别叫人以后讲那毛手毛脚的新科状元郎是我袁云禾的夫君,我麽可丢不起那份脸的呀。”
  方文濡起身,郑重地拜了个礼,“谨遵先生教诲。”
  这厢嘻嘻笑着,可等他一去,那笑就滞在脸上,将落不落的,似一颗愁心关不定。想到他不日就要启程往浙江去,一霎就没了精神,回房倒在帐中昏昏沉沉,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正欲睡去,却听芷秋进来,坐到床沿上拉她,“快起来,整日躺着益发没精神,正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我与你到园子里逛一逛,来了这几日了,还没好好逛逛我们家这园子吧?”
  云禾恹恹坐起来,耷拉着抛家髻,整个人沉心添病,“姐,我不想去,懒怠走。”
  绣房里昏帐配闷椅,芷秋挪到边上一根杌凳上头,又嗔又叹,“你这鬼丫头,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不是讲好了两个月那边一切安置妥帖了就回来接你家去的?你这个样子,岂不是给他心里添病?他还能安心去呀?人家是去办大事做官的,要依你,难不成他一辈子无所作为,就守在你身边才算好?”
  纱窗里金光未褪,一线线尘埃浮动,落在云禾的裙角,她深攒细眉,满面愁态,“姐,他有志向,既然苦读多年考了功名出来,难不成我会拦他?我只是心里有些毛毛躁躁的,总怕他在那边出什么事情。”
  芷秋一笑,山野神仙似的淡然,“我说句不好听的,要出事你就是呆在家里也躲不过去。你放心好了,方大人是文曲星下凡,自有上天庇佑,且有后福呢。走,咱们今日园子里逛逛,明日到隔壁去瞧瞧雏鸾,好给你散闷啊。”
  这便罢了,二人领着桃良与骊珠,出了院门便乱转悠。往前芷秋因怕撞上陆瞻母亲,触了她的病根子,不爱出来溜达,故而许多路还不大熟。
  两个人沿着一垂花门踅出,即是一片绿野开阔,楼台烟波。暗柳飞莺,小桥芳草,蜂蝶正忙,蜻蜓栖枝,渡水渠,临游廊,百花染胭脂,石磴点苍苔。
  逛了大半时辰,天色渐暗,月起天澜,一行便要折返。芷秋云禾相挽,刚转了绣鞋遐暨至一棵葱蒨槐杨下头,云禾却见院墙下有棵芭蕉无风而动,唬得挑扇朝芷秋一指。因天色黯淡,两个人歪着腰枝瞻望半晌,只当是哪里来的野猫野狗,不想里头芭蕉下竟钻出个人来!
  芷秋心内一惊,忙拉了几人避在杨槐后头,待那人走进了,才借着月光瞧清是个男人。那男人穿着牙白圆领袍,罩半额乌纱,窥其装扮,必然不是园内小厮,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姐,该不是强盗吧?”云禾猫着声儿在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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