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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92

酒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坐在一旁的乔元均压着声音喊了他好几回,最后还是端着酒樽,挪到祁荀身侧,祁荀才反应过来。
  “你想甚么呢?喊你也不回我。”
  祁荀抿了口酒,紧蹙着的眉头还未松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量坐在对面的使臣:“你不觉得这事有些怪异?”
  乔元均眯眼扫了一圈,没个正经地回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换我,我也喜欢。”
  祁荀紧了紧手里的酒樽,恨不能下一瞬就敲在他头上。
  “你手里头府兵都召齐了吗?”
  “你也知晓,五六月是农忙时节,我底下的士官原是从农民里来,手里农耕荒废不得,就连平日的操练都择农隙之时,你突然要在农忙时,将他们召齐,也是桩费精力的大事儿。”
  祁荀听了他囫囵半天的废话,只觉有一簇烧心的怒火缓缓燃起。他紧紧盯着乔元均,那眼神说不上和善,仿佛只要乔元均吐出一个‘没’字,他便能将他从这大殿内丢出去。
  架不住他这吞人的眼神,乔元均妥协道:“齐了齐了。这事儿我哪敢耽搁。话说回来,这几日我忙上忙下,累得不可开交。你倒是好,忙里偷闲,没事就往松笙院跑。院里住着的那位,当真这般放心不下?”
  乔元均风流在外,提起这事,少不得揶揄他几句,祁荀不愿就此事与他谈论,偏偏乔元均这几日属实累得慌,好不容易逮着祁荀,哪里容他轻易逃脱。
  “我可听说,这事都惊动侯夫人了。不过我瞧着你母亲似有松口的迹象,待白姑娘也是不错。老太太那头如何说?她可从安福寺回来了?”
  侯府不是寻常人家,高门高户规矩极重。祁荀将来势必袭爵,要撑侯府门楣,便需一门第相当,又有本事的当家主母。暂且不论白念出身商贾之家,只她可怜见儿地入过青楼那地,走得近的知晓她是清白之身,可外头那么多嘴,也管不住人家怎么编排,侯夫人能让步,已是在乔元均意料之外了,就是不知,素来重规矩的祁家老太太是个甚么说法。
  祁荀心里明白,祁家大小事,祁老太太少不得过问。前几日他为人所伤,老太太连夜赶去安福寺闭关祈福,他同白念的事,侯府那儿八成还瞒着,否则依照老太太的性子,定会差人将他请去,话里话外地提点他几回。
  “应还未传到老太太那儿。”
  乔元均怔愣了一会儿,开口劝道:“这可不是小事。你这性子一点儿也不收敛,昨日往于府一跑,谁人不知你同白姑娘处到一块儿去了。老太太虽上了年纪,耳目却清明的很。眼下我都略有耳闻,传到她老人家那儿都是早晚的事。你不如听我一劝,打你嘴里说出,总比她在外人那听来的好。”
  祁荀本也不为着此事操心,一来,他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除非没遇着喜欢的,否则那便是整整一辈子的事。二来,白念的身份大有文章,眼下虽有难处,可说道同宁家连着血脉。
  宁家同祁家是至交,自小便提过婚事。有了这层身份,他同白念也是顺顺当当,互可匹敌的姻缘。
  只是,乔元均的话也不无道理。在白念身份未挑明前,祁老太太总要问上一番。自己同她说明倒还有商讨的余地,若从旁人那儿听些挑拨的腌臜话,一旦先入为主,往后若想接纳,也难。
  祁荀抿了抿嘴,眉头愈拧愈紧:“待熬过这几日,我便正式同她说上一声。”
  *
  连着两日,这天儿跟烧足炭火似的,热得人头晕目眩。昨日打满岁宴回来,白念累得不行,说要陪祁荀呆上一会儿,转头就靠在祁荀肩上睡了过去。
  醒时,屋内飘来一阵馥郁的香气,撩开帐帘,拢在金钩处,白念披散着乌发,趿鞋下地。屏风外,流音正捧着一丛外头剪来的栀子,瞧见白念起身,手脚利索地抽走瓶内略略泛黄的花枝,又出门端来洗漱的凉水。
  横竖今日不用出门,白念也懒得梳发,流音只好寻根发带,将两侧的发丝拨弄至而后,松松拢着,露出细长的脖颈。
  “小姐,小侯爷这几日可是不来了?”
  镜内的小姑娘愣了愣,眼神落在支支吾吾地流音身上:“怎么了?为何这么问?”
  流音今日同松笙院的侍婢上街时,偶然听了些闲言碎语。要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满岁宴上这么多话,偏偏就那几句不堪入耳的话传了出去。这话越传越难听,气得流音发了好一通脾气。
  见她眼眶红红地不说话,白念还以为她受了欺负,她腾然起身,摁着她的手道:“可是谁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只管同我说,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流音哪是为自己的事儿难过,她家小姐清清白白,又是正经人家出身,平白着了柳氏的道,被卖入花楼,这已然是戳心肝儿的难事,到头来,外边的人却还要指摘她的不是。
  “都道是做人难,却也不是这么个难法。小姐,我们身上有多余的盘缠,也不得非往这儿搬。外头的人拣三言两语便能编排一长串的流言,他们瞧热闹也来不及,哪管小姐遭受何种变故,更遑论是有半分同情。要我说,在老爷回来前,小姐还离小侯爷远些吧。”
  白念没曾想流音在为这事难过,想必是出去了一趟,听着旁人议论,便想为自己打抱不平。她本来也是同样的想法,住在客栈,亦或是去沈语安那处,总好过住在祁荀名下的松笙院。
  可祁荀如何也放心不下,无论在客栈亦或沈府加派人手,都过于瞩目,还不如初时就住在自己的院内,自己的院子,任他如何严格守卫,都可随意捏出由头来。
  此次回京,祁荀身负要事,白念心里记得他的好,不知能替他分担些甚么,思来想去,想不到旁的,唯一能做的,便是教他放下心来,这才应下,安安分分地呆在松笙院。她如何不晓得,姑娘家的名声顶顶重要,需得纳采、问名、纳吉等六礼,才算正儿八经地结下姻缘。祁荀同她提过此事,也同侯府通过气,她觉得一切得等阿爹回来才圆满,这才一直拖着,没有松口。
  白念一笑而过,捻着帕子替流音拭泪。
  “自己身正哪管别人的嘴如何说,这世上最最无用的才是同情,我要这做甚么?”
  “可是小姐...”
  流音还欲再说,见白念并未就此事动怒,便也收回话,自顾自地摆弄花几上的栀子花去了。
  整整一日,白念也未闲着,她将昨日听来的女眷的姓名,一一誊抄在宣纸上,狼毫笔尖轻轻一画,纸上错综复杂地交错着不少关系线。
  直至夜里,她卷起宣纸正要歇下,松笙院外陡然响起马蹄践踏的声音。她以为是祁荀回来,连鞋子都未穿好,光脚下榻,举着半根白烛行至屋外。
  到屋外时,马蹄声渐行渐远,院外复又安静了下来。
  流音见屋子亮堂,还以为自家小姐有别的吩咐,忙赶了过来。
  “小姐不是睡下了?怎地起了?”
  白念拢了拢衣襟,垂首笑道:“我听见外边儿有马蹄的声响,还以为是他回了。兴许是有人正巧途径此地,怪我一惊一乍,吓着你了吧。”
  流音摇了摇头,顺着白念的视线朝外望去。瞧了许久,果真有人提着等朝她们这处走来。
  主仆二人互望一眼,尚瞧不清来者的面容。白念轻轻唤了一声:“谁来了?”
  “回小姐的话,我是严敞。”
  竟是院外的守卫。
  白念松了口气:“方才可是有人来了松笙院?”
  严敞答道:“属下正是来回禀此事的。”


第80章 家宴 我家老太太记起姑娘,便想教姑娘……
  这天儿跟闷罐子似的, 热得不像话。亏得晚间时分落了场雨,雨下到后边儿,连着几日暑气便没了势头, 天色渐渐明朗, 推开窗子, 向外探头,院里笃实的木架子上, 藤蔓沾了雨珠子,绿得清爽。
  夜里凉快稍许, 打湢室出时,白念还冷得一哆嗦, 着人阖上了屋内的门窗。可不过一会儿子功夫,自熄了烛火至眼下严敞站在她面前,白念没觉得又多热,双手紧握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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