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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88

似的。
  “文大人身居要位,要顾的事自然就多些。眼下府里的事可都处理好了?”
  祁荀再清楚不过他口中的“府里有事”是谓哪桩要事。不外乎是圣上下旨彻查,在他意外之外,一时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便急切切地回府同人商谈去了。
  文渊爽朗地笑了一声:“贤侄倒是对我关切得紧?”
  祁荀一手抚着自己的伤口,打文渊进屋,他的眼神便一直落在自己的左臂上,从未抬起过。
  回答这话时,他缓缓地掀了掀眼。因高热才过的缘故,他面色苍白,反倒是那双一眼就能将人望穿的眸子,并未因病气染上一星半点的涣散。
  祁荀紧紧地盯着他面部的沟壑,不带半点温度地回道:“文大人是国之重臣,又敬上爱下,德高望重。不光是我,圣上也对您关切得紧。”
  文渊在朝为官近乎于二十年,大权在握。讨好他、吹捧他的人可谓趋之若鹜,是真情流露抑或是虚情假意,他一眼便能瞧出。
  祁荀这番吹捧的话,不含一点真情实意,反倒还有讥讽的意味。
  讥讽也便算了,他还明晃晃地拿圣上镇他。
  文渊心中了然,刺杀一事只是祁荀的一个说头,也是他下的第一步棋。
  接下来的棋风招招凶狠,他能不能抵住还是两说。
  “贤侄说笑了。我比贤侄年长许多,比不得贤侄这般如日中天。不过两三年便能威慑整座应郓。胡庸的事,少了贤侄约莫也是行不通的。这个当口,贤侄该好好养伤才是,切莫做些有的没的,徒徒加重伤情,得不偿失。”
  文人争锋总爱夹抢带棒,话里话外是两层迥然不同的意思。
  祁荀虽满腹经纶,这些年到底是同应郓的风沙一并过来的。风沙肆虐时,直直扑面而来,从不同你周旋。
  他在应郓呆惯了,甚么军令布阵,都是单刀直入地摆在眼前。直爽的性子的人,瞧见绕弯子兜圈的事就嫌麻烦。
  文渊爱同他绕圈,那是文渊的事,他可不愿奉陪。
  “文大人还告诫上我来了。当下该担心的,应是文大人自己吧。”
  文渊深吸了一口气,除了崇文帝那儿,他还从未在谁那儿碰过壁。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明打明瞧地将刺杀一事摁到他的头上,就差没将十二年前的事直言挑明,他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地给他好脸色。
  卸下平日伪善的面具,文渊脸上的沟壑紧紧地拧在一块,他撂下一句“自求多福吧小侯爷”,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第76章 请帖 可是有事要同我商谈
  文渊在朝为官这么多年, 谁见了他都得端出一副恭谦和气的模样,巴结讨好都来不及,还没在谁那儿栽过跟头。
  六月末的天又闷又热, 像干柴在炉子里烧, 炉内火星时不时扬起, 热得文渊直冒火气。
  于霖站在一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 文渊去侯府走了一趟,回来后就跟除夕夜的爆竹似的, 轻轻一点,就会发出爆裂的声响。这时候他只管眼观鼻鼻观心, 缄口不言,才能避免这股无名火烧至自己身上。
  文渊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将通身不快倾倒得差不多了,这才陡然记起在侯府廊间撞着的那位姑娘。
  这位姑娘瞧着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且她生得嫣嫣然,浑身上下自有股轻灵之气。要说绥阳的世家贵女, 生得好看又能叫上名来的, 他都知晓一二。竟不知京中有哪户人家的姑娘能生得如她这般出挑的。
  文渊回想起这姑娘迎面走来时的路径,那条长廊直通祁荀的屋子。他对祁荀的事也颇为留意, 知晓其不喜女色,还对姑娘家避之不及,分明到了婚娶的年纪, 却尚未有成家的打算。
  这姑娘却能在侯府来去自如,这便有些说不通了。
  “你说祁荀带回的姑娘究竟是甚么来头?”
  于霖蹙起眉头,他倒是听闻祁荀打应郓带回个姑娘,还将其安置在自己名下的送笙院内。男人好色, 想必祁荀也不能免俗。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罢了,于霖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以说笑的口吻回道:“兴许是一时兴起养得外室,也亏得老侯爷没将侯府掀翻。”
  可文渊却觉着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先前不是说祁荀找到宁家遗孤?我记得你还特地派人去探口风,这些人后来如何了?可有带回甚么音信?”
  这事不提也就罢了,细想起来,于霖已经在祁荀这儿栽了好几回跟头,他捏紧拳头,几近切齿道:“去了应郓便再无音信了。但是我听闻宁将军遗孤后化名为赵婉,亦有人给我递过画像,应不是大人口中的那位。”
  那些暗卫虽知晓白念的身份,碍于祁荀心思缜密,最终一个都没放过。他们尚来不及将消息递出,于霖这厢自然不知道后边的事。
  文渊抿了抿嘴,心里仍里疑虑重重。实在是白念的长相太过惹眼,只是匆匆一面,便记在心里挥之不去,是以他_0_hui_0_hui想起,总觉得这幅面容有些熟稔。
  这份熟稔迫使他坐立难安,最终吩咐道:“你再去查查。”
  *
  祁荀常年操练习武,身子骨极佳,不出几日,他的身上的伤便已愈合地差不多了。白念来回奔波于送笙院和侯府,孟氏劝了几回,不听,只好让底下的人将府里客居的屋子收拾出来。
  侯府的人瞧在眼里,起先还有因妒意不将她当回事的,孟氏一发话,乱七八糟的声音登时湮没,非但不敢道她不是,更甚者,直接上赶子过来巴结讨好。
  偌大的侯府,最不缺的便是底下伺候人的婢女。有些初来侯府,还未站稳脚跟,一双眼八面留意,惯会圆滑处事。
  这些人大多怀揣着各样的心思,有想找个主子依傍的得些好处的,亦有放长线将心思打至祁荀身上的,个种心思的人一个接一个往白念的住处跑,白念脾气好,从来不端着,也爱同她们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可聊至后来,她愈发觉得这些丫头说话不着边际,一会儿说京中哪家的公子纳了几房妾,一会儿又说哪位勋贵养了外室,话里话外,皆有提点之意。
  白念一耳进一而出,面上轻轻浅浅地带着笑意,没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流音,气得不行。
  “小姐,她们安的甚么心思,你还瞧不出吗?上赶着来讨好你,不会是盼往后能留在您屋子伺候。凡是在您屋里伺候,还怕见不着小侯爷吗?”
  白念捂着她的嘴,教她不要胡乱说话。且不说她和祁荀这事尚未敲定,便是敲定,一日未成婚,她便不能伸这么长的手,去管侯府的事。
  “有何好气的,往后留意些便是了。”
  流音愤愤地‘诶’了一声,到底还是将白念的话听了进去。
  “那我遣人去问问,小侯爷从宫里回来没。”
  白念‘嗯’了一声,眼神落在一张素雅的请帖上。
  祁荀的伤已差不多好了,他高热一退,便马不停蹄地着手朝野之事,一点儿都闲不下来。白念和孟氏劝了几回,他也没放心上,今晨醒时,已换上朝服,准备上朝入宫面圣。
  白念得空回了一趟松笙院,甫一下马车,便瞧见一衣着鲜丽的妇人站在屋外等她。
  一问,只是说下府折冲都尉于大人的内人窦氏。
  窦氏给了她一张请帖,说是三日后府上正巧要办二公子的满岁宴,盼她去府上热闹一番。
  白念惯爱宴席,尤爱宴席上难寻的珍馐,放在先前,她定是想也不想地应下了。
  可前段时日,府里陡然遭受变故,这场变故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缓缓长成,她眼中的人世,再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凡事都得斟酌再才敢下决定。
  白念才来绥阳几日,又不是绥阳有名望的世家女。窦氏能打探到她的住处,还向她亲自送来请帖,多半是瞧在祁荀的脸面。
  可她既不识得眼前的窦氏,也不知晓窦氏嘴里的‘于大人’,若去,恐中了谁的圈套,若不去,又怕丢了祁荀的脸面。
  究其去与不去,还是要问过祁荀才能有所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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