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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25

  丛昱拱手行礼:“乔大人,小侯爷没来。他托我给您捎信呢。”
  一封笔迹匆忙的信笺落在乔元均手里。
  看完信,乔元均笑意顿敛。
  绥阳城瞧着倒是风平浪静,离绥阳不远的永宁却似要掀起波澜。
  他将信揣入怀中,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神情肃然道:“我这就面圣回禀。”
  乔元均面圣约莫需要一段时间,丛昱为难地望向侯府府邸所在的方向。
  打他入绥阳城那一刻,老侯爷就差人递话来了。
  左右也是得回去一趟的。
  侯府。
  宣平侯正在书房卖弄笔墨,听得叩门声,他正巧落完最后一笔。
  铿锵有力的大字跃于纸面,他搁笔推门,来得正是回府复命的丛昱。
  “哼,他竟还记得教你来府上报个平安。”祁展年胡须微动,腰杆挺得笔直,面上不悦。
  丛昱垂着脑袋,暗自腹诽:小侯爷可没交代,分明是您差人教我过来的。
  然而宣平侯好面子,丛昱是知晓这一点。
  交没交代不重要,顺着侯爷的话,平平安安地回永宁才是最打紧的。
  “主子也很惦记侯爷。”
  祁展年瞪了他一眼,佯装漫不关心:“他还说了些甚么?”
  丛昱近几年夹在他们二人当中,惯是能打马虎眼:“小侯爷惦记老爷夫人,盼得您二位身体安康呢。”
  一听这话,他便来了脾气。
  “他若惦记我们,就不该呆在应郓那个破地方。早早回绥阳,谋个文官不好吗?成日里舞刀弄枪的,到了这个年纪,连婚事也没个着落。不知吓跑多少小姑娘!”
  祁展年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把后院里修枝盆景的夫人招惹了过来。
  侯府的夫人通身贵气,她身着牡丹花纹蜀锦衣,举手投足间秀丽端庄。
  丛昱不得不感慨,也唯有夫人这名动绥阳的容貌才能生出他家主子那副恣意俊朗的模样来。
  “一大早的,尽听你在那嚷嚷了。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
  祁展年觑了她一眼,面上虽有不服气,到底还是乖觉住嘴。
  夫人兀自坐下,抿了口茶,眼底的关切藏也藏不住:“荀儿在永宁如何?何时回绥阳?”
  丛昱大汗一抹:“主子没说具体时日,想来待他处理完手头的事便会自行回来的。”
  闻言,祁展年抿了抿嘴,心里隐约感到不安:“圣上交付给他的事不是办完了吗?”
  既办完了,老赖在永宁又算甚么事?
  丛昱支吾了半天。
  知子莫若父。
  事实上,还未等丛昱回话,祁展年便猜了个大概,他指着丛昱,压低声音问道:“他是不是在查十二年前的事?”
  十二年前的事早已盖棺定论,就算侯府与将军府世代交好,可天子脚下,谁敢公然同圣上唱反调。
  祁展年不是没查,只他一查,身边的人就无故受到牵连,几年下来,与当年之事息息相关之人,死得死,伤得伤,没个好结果。
  丛昱生怕事情败漏,他摆手道:“没有没有,主子只是...只是...”
  忽而他一拍脑袋,想出了法子:“对,他只是瞧中了一个姑娘!”
  *
  扶安院内,白念理着珠翠阁的首饰。
  她将木匣打开,拿出贴翠华胜重新装裹。
  白念知晓柳氏喜欢艳丽夸张的东西,平日里恨不能将尊贵显在面上。
  这枚华胜价格昂贵,色泽做工都是珠翠阁里独一份的,想来柳氏应会喜欢。
  用过午膳,白念便去了褚玉阁。
  柳氏今日妆容素丽,面色皙白,乍一瞧还带着几丝烦忧。
  她往常总爱佩些雍容华贵的珠玉,只今日,腕间空无一物,就连日日不离身的玉镯也没了踪影。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白念搁置下手里的匣子,开口问道:“阿娘,您近日可是遇着烦心事了?”
  柳氏心虚,不敢正眼瞧她。但以她目前的处境,有些话仍得开口。
  “念念,我记得你阿爹曾在永宁的一个小县购置了几处庄子,那几处庄子的田契可是在你手中?”
  白念愣了一瞬。
  诚然,白行水购置过几处庄子,田庄作物丰产,每岁盈利优渥。这庄子的田契,她也听阿爹提过,说是日后要作为嫁妆交予她手里。
  可这田契的具体去向,她没问,故而阿爹也没刻意提起。
  “阿爹没同我说。”
  话音甫落,柳氏神情暗了一瞬。面上的变化落入白念眼里,白念愈是捉摸不透柳氏的心思。
  “阿娘,您要田契做甚么呀?”


第26章 身形 脑袋里全是阿寻的身形轮廓。……
  柳氏瞥了一眼白念,白念眸底澄清,出落得水灵。
  白行水待白念当真极好,除了因着远海,父女俩极少碰面外,他几乎事事都思虑周全。
  从未教白念受过半点委屈。
  反观自己,再反观...
  她指尖抠入掌心,轻笑了声。
  “阿娘,您怎么啦?”
  小姑娘晃着她的胳膊,心里隐约有些害怕。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信口说来:“无事。不过是庄子年岁久远,有些账目记不太请了,便想瞧瞧田契的亩数。”
  白念将将松了口气,她打开匣子的锁扣,将华胜推至柳氏跟前:“阿娘,这是我在珠翠阁买的,您瞧瞧可还喜欢?”
  柳氏面目含笑,点头手下。
  直至白念出了褚玉院,柳氏才敛起笑意,浑是怒气地扫了桌面所有的东西。
  茶壶杯盏滚落地面,绽成支离破碎的瓷片。
  一旁伺候的常嬷嬷一个激灵,抚着胸口叹气道:“夫人,您这是何必呢?”
  柳氏目光凶狠,锁骨深深陷入:“我在这白府十二载,他竟连从未向我兜底,既防着我,又为何让我来当这个主母。”
  甚么房契田契,凡是重要的,她翻箱倒柜,找遍整个褚玉院,也瞧见个影儿。
  紧握的手轻微发颤,她忽然冷笑:“也是。原先就是逢场作戏,他替我赎身,我替他照看白念。”
  这事原先公平得很。
  只人贪欲无艺,得陇望蜀。
  一朝靡衣玉食,哪还记得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时候。
  常嬷嬷默不作声地收拾瓷片,关于白府的家事,她也知道一些,只是不全。
  “夫人,得过且过吧。老爷待您不薄,金银不缺的,您这样又图甚么呢?”
  图甚么呢?
  寒时图暖、饿求食,温饱如汤沃雪时,贪得无餍。
  求钱要权,眷情恋欲,这才生出后边棘手的事来。
  柳氏走至墙边,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墙面的字画。
  “先将这些拿去卖了吧。”
  常嬷嬷瞪圆了眼,疑窦丛生:“夫人,您说您侄儿重病在卧,没钱瞧病,拿些银钱帮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您侄儿病重到何等地步,现如今,怎连屋子的东西都要押卖?”
  被她这么一问,柳氏心里发慌。常嬷嬷虽是屋里人,却也不算是心腹。
  白行水怎会将她的心腹留在褚玉院呢?
  柳氏转过身子,兀自取画:“我那侄儿生在穷乡僻壤的小县,原先靠自己还能谋份活计,眼下他生了重病,又无人照看,我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怎忍心弃之不顾?”
  常嬷嬷拿她没辙,只好捧着她拆下来的字画。
  “还有一事需得麻烦嬷嬷。过段时日,我打算将我侄儿接来同住,届时还得劳烦嬷嬷将东厢房拾掇出来。老爷不在,府里多个人也能热闹些。”
  常嬷嬷正想说甚么,思及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忍住了。
  屋内独留柳氏一人,她从小屉里取出一封书信。书信字迹潦草,想必写时心乱如麻。
  来回看了好几遍,柳氏终于浩气长舒,露出一抹松快的笑。
  *
  用过午膳,白念端坐在桌案前。细碎的阳光钻入窗楹,落在她正要临摹的字帖上。
  字帖的小楷端庄秀巧,一笔一划正中寓欹。
  白念临得认真,从容不迫,只落笔后的每一个字皆如春蚓秋蛇,教人忍俊不禁。
  流音感叹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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