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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分卷阅读21

才记起一桩事:“小姐,先前您日日梦魇,一梦魇便开始说胡话,且您说的尽都是甚么‘哥哥’的,奴婢没听明白,小姐何时多出个兄长来了?”
  莫说流音不明白,就连白念自己也是云里雾里,记不清楚。
  “我何曾喊过哥哥了,是不是你听岔了呀?”
  流音摇头:“先前也以为是奴婢听左了,可小姐喊了不止一回。如今想来,便是半年前发热,小姐也曾这般喊过。”
  白念没有将流音的话放在心上,她轻点了下流音的额间:“这么说,我只需染上风寒,便能凭空多个哥哥出来?还有这等好事?”
  白府从来只有她一个孩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她倒是希望有兄长宠她护她呢。
  *
  是夜月朗风清,星子眨眼窥探人间。
  祁荀见到丛昱时,他的身侧还站着一六旬老人。
  丛昱躬身行礼,那老人一见他的神态,立马有样学样地俯首作揖。
  “主子。这便是十二年前在军营管理马厩的马倌,江少元。”
  被提及名字的江少元立马垂首,灰白的胡须上下抖动:“见过小侯爷。”
  祁荀右手微抬,示意他直身回话。
  “我只问你一事,应郓战乱前夕,你可在马厩见过甚么可疑之人?”
  江少元无亲无故,孑然一人在应郓呆了大半辈子,应郓于他而言是再熟稔不过的地方,可他偏在十二年前应郓战败后,请辞离去,个中缘由,无人知晓。
  听祁荀这般问,江少元瞳孔骤缩,藏于袖口的不受控制地轻颤几下。
  这些动作无不落入祁荀眼里。
  “我之所以问这些话,定然是发觉事有蹊跷。依照宁远将军的身手,何故会从马上摔落下来?”
  江少元双眼浑浊,鼻尖翕动,他双手作揖,声音哑哑道:“小侯爷问错人了,这事老奴怎会知晓。”
  祁荀轻笑了一声,面上带笑,说话时戾气十足:“宁远将军一生戎马,身先士卒,最后却落得个血染沙场、家破人亡的下场。将军府一夜被烧,火光滔天,将军夫人命丧火海,面目全非。就连府里三岁大小的小小姐也没了踪影,至今都下落未明。”
  他每说一句,江少元的眸子便清明一分,十二年的旧事恍若近在眼前。
  “往先十二年你选择缄口不言,无人怪你,也未曾派人来打搅你。我同你一样,虽一早疑心宁远将军惨死一事,却没甚么翻出风浪的本事。但如今却不同了。”
  江少元长叹了一口气,眼神落在檐下高悬的大红灯笼上。
  灯笼虽亮着,可烛火微弱,光凭这一星半点的光亮,哪能照亮整个昏天暗地的黑夜呢?
  “事情已然落定,圣上也以‘意外’盖棺定论。小侯爷,老奴规劝你一句,圣意难违,既是圣上不愿深查,那这世间便无第二种说法。”
  言罢,江少元要走,祁荀也并未拦他。眼瞧着就要问出些话来,丛昱站在身后,当真着急:“主子,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祁荀瞥了他一眼,端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江少元的言外之意还不够明显吗?宁远将军一事显然还有第二种说法。
  江少元年事高,平生所历之事自是要比祁荀多些。他何尝不知事有蹊跷,可圣上既选择尘封往事,自也不会再听信旁人说的话。
  他当年便是瞧中这点,心如心灰,这才请辞,离开待了大半生的应郓。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圣上先前不愿深查,眼下却是说不准了。


第21章 入怀 乍一瞧,很像是轻薄了身下的男人……
  约莫过了十日,白念的身子才算是大好。
  一场寒凉过后,天气骤热。
  暖阳高悬树梢,钻入镂空雕花的楹窗,在桌案上浮出斑斑驳驳的纹样。
  白念呆在府里,属实憋得慌,好不容易捱到天气放晴,她一早便着流音替自己梳发。
  流音劝不住,只好由着她的性子。
  只是出了春日宴的那桩事后,流音这心久久悬着,余悸未消,生怕她家小姐出府时撞见不该撞的人。
  绢花在发髻上比对着,两颗莹润的珍珠垂挂于耳廓之上。白念以指腹晕染着双唇上的口脂,轻轻一压,柔软娇妩。
  流音看得出神,自打白念及笄以来,姿容愈发长开了,水洗葡萄似的眸子轻轻一眨,娇俏中无端透出些勾人的媚意。
  说来也怪。
  白府没出过甚么姿色卓越的人,白家老爷夫人,也只是平平无奇的相貌,偏她家小姐自幼便生得水灵,至如今,更是长成令人咋舌的容貌。
  “小姐,出门带个侍从吧。”
  永宁虽不混乱,可有贼心贼胆的富家纨绔遍地都是。
  白念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原先还觉着多此一举,蓦地记起陈正端一事,她忽然改口道:“也好。叫上阿寻一起吧。”
  流音拾掇着妆台上横七竖八的发钗:“阿寻是读书人,遇到事也没几下功夫,如何能护小姐周全?”
  “他哪需功夫,你不觉得阿寻往那一站。”她说着便站起身,双手往腰肢上一叉,面无表情地拉平唇线:“便是这样,便能将那些人给吓跑了。”
  乍一瞧,当真学到了精髓之处。
  流音笑出了声:“阿寻可知小姐这般揶揄他?”
  “不知。”
  白念眼皮微垂,说话时刻意压着声音。那平缓低沉的语调同祁荀的别无二致。
  流音也学了起来。
  屋内闹成一片。
  祁荀今日原要干些清扫的活计,陡然被白念叫走,没少受元金元银的冷脸。
  “也不知他使了甚么手段,竟能在小姐面前得脸。瞧他那相貌,先前莫不是打勾栏地来的?”
  元银愤愤地以苕帚戳着泥地,嘴里吐不出甚么好话来。
  自央辗转几户人家,倒是见过争锋相对的状况。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这般不入耳的难听话。
  “别胡说。阿寻和小姐皆不是这样的人。”
  元银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笤帚重重地划过自央脚底。自央连退了几步,背部撞上生硬的泥墙。
  泥墙上掉落些灰黑色的石屑,他倒吸一口凉气,回手去探时,新领的粗布衣裳已然破了道口子。
  “你怎么还动手呢?”
  “谁瞧见我动手了?”
  院内唯有他们三人,元金元银同腹而出,不会向着外人,自央便成了落处下势的那位。
  好在自央懂得变通,知晓自己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他抿了抿嘴,眼下最打紧的,是干好自己手里头的活。
  府外,掎裳连襼,白念似没见过世面的小孩,频频挑帘。
  不过十日未出府,这七弯街又是另一幅景况了。原些闭门修缮的铺子刷上新漆,店小二站在外边笼络着主顾。
  一声声雀跃的轻呼落入耳里,祁荀嘴角扬起一抹笑。
  与他并肩而坐的车夫瞥了他一眼,见他心情不错,放开胆子说道:“永宁城风调雨顺,很是养人。你在这儿多待一段时日,定是哪儿都不想再去了。”
  祁荀目视前方,只薄唇一张一合地问道:“小姐自幼便生在永宁?”
  “小的才来白家没几年,这话应问府里的老人。可是白府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眼下也不知该问谁了。”缰绳在车夫手里牵动,行至青鸾河,河岸两侧石板坑洼不停。
  车夫拔高声音喊了声:“小姐坐稳。”
  马车发出一阵嘎吱作响的轱辘声。
  祁荀岿然不动,只车内的白念跳脱了些,她一手才掀开帘幔,车轮子陷入一凹陷的小水洼。
  圆滚的脑袋撞上车壁,白念茫然地抬眼,后知后觉才生出一股疼意来。
  祁荀挑帘里望,小姑娘埋首在流音颈窝,流音的手抚着她的脑袋,一下下揉搓着。
  透亮的光洒落在白念的衫裙上,祁荀偏过脑袋,马车小窗上的帘幔没了踪影。
  他失笑:“小姐好大的手劲。”
  白念直身坐起,眸子里还圈着些金豆子。她尚未反应过来祁荀的话,循着流音的眼神,才发觉自己手上挂着块方方正正的麻布。
  她吸了吸鼻子:“这是...我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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