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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分卷阅读21

,你好能干!”他由衷地说:“你一个人就能在山里生活得很好,换作我,怕是要活活饿死。”
  白川抬眼看看他,说:“你做饭好吃!”
  这句马屁让秋禾很受用,点头说:“这倒也是,其实我也很能干!”
  两个能干人捡完栗子,便靠坐在树下,一边剥生板栗吃,一边闲聊。白川言语简短地讲起和沈宝成在此开荒的经历,原来这里先前是个滩地,后来两人为了种稻,把石头刨出来,垒成了道道田埂,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即使白川是遭人抛弃的私生子,也难以想象他小小年纪,竟能吃得了这样的苦。秋禾听了鼻子发酸,说:“难怪人家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荒的时候肯定好辛苦!”
  白川微微一笑,说:“活着从来就不是容易事。”
  秋禾拈着一片树叶,想起在小镇上听到的关于林家的传闻,便问:“你来这里有五六年了吧,外地的亲人呢?你不想念他们吗?”
  白川低头剥着栗子,淡淡说:“我没亲人。”
  秋禾愕然片刻,看白川仿佛并不难过,便又问:“你父母呢?”
  “不知道。”白川把栗子丢进嘴里,说:“没见过他们。”
  秋禾想起了白川的爷爷林祖昌,难道他自小跟林祖昌长大,是以从未见过自己父母?既然如此,为什么林祖昌全不顾祖孙之情,把他送到这里就再也不管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爷爷呢?——我是说你林家的爷爷。”
  白川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秋禾虽有满腹疑团,见他不愿细说,也不便追问了。无论怎么说,林家的人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丢进深山不问不管,未免太狠心了。秋禾心里气愤,又有点难过,便安慰他道:“我也没怎么见过我爸。他跟我妈很早就离了婚,我小时候,他还来看过我两次,后来我五岁时他就去世了。”
  这段经历他从未告诉过别人,这时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他虽然父亲早逝,但还有母亲时时庇护,也算过得无忧无虑。相比之下,白川简直太惨了。
  白川转过头看秋禾,少年的脸颊白晳柔美,长睫低垂,是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便问:“你想他吗?”
  “偶尔吧。”秋禾低下头,眼眶有些微潮。
  怎么会不想呢?人人都有父亲,只有他没有。但想也没用,所以他从来不说,担心说出来会让沈琳知道,害她难过。
  白川默默看了一会儿,又问:“想他时你怎么办?”
  “我啊,”秋禾重又振奋精神,耸耸肩说:“我就看看书,跟朋友聊聊天,玩游戏,就好了。——其实我本来想他的时候也不多。”
  白川又靠上树干,看着远方的稻田,说:“我想他们的时候,就来看看这些树。你看它们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秋禾不由微笑了,开玩笑说:“难道不是旁边树上落下的一颗种子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风或是鸟,把种子从远处带来,落到这里就生了根。一开始也很孤单吧,慢慢有了很多树,就好了。”
  秋禾觉得白川说这话时,又专注又认真,他的眉眼因为深刻,本来显得得锋利,此刻却有种少见的温柔。秋禾怔怔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川摸摸嶙峋的树皮:“它告诉我的。”
  秋禾便说:“它还告诉你什么了?”
  “它会唱歌。”白川懒洋洋靠着树干,“你知道丧歌怎么来的?学歌的人在树下睡一觉,醒来就会唱了。不信你听。”
  秋禾哈哈笑了,也学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树干上,屏息听了一会儿,说:“我怎么听不见?”
  白川瞅着他笑:“你笨。”
  秋禾轻轻踹了他一脚,说:“你才笨呢。”
  白川听了一会儿,说:“它说,白鸟要回来了。”
  “什么?”秋禾没听清,“什么鸟?”
  白川也不说话,只拉着他来到银杏林边缘,两人在田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白川指一指远处,说:“等着。”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中一片深深浅浅的紫红。夕阳在寂寂的群壑上空,留下道道金线。在那黄色的光芒,忽然远远飞来片片白影,先只有一点两点,后来渐渐多得连成了片,到了近处,秋禾才发现那一群白鹭。
  这些美丽的白鸟渐渐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在上空盘旋不止。白川仰脸看着,忽然撮唇打了个唿哨。
  雪白的大鸟便缓缓落下,优雅沉静地拍打着翅膀,一动不动地栖在树巅上。
  没多久,小山般高耸的绿色树冠,就被密密飞来的白鸟层层覆盖,好象落上厚厚的白雪。
  白川的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出的自豪,他转过头去看秋禾,问:“好看么?”
  秋禾没有回答,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白鸟,这么绿的树冠,这么奇特的景致,他惊呆了似的,张着嘴,半天才不可思议地说:“哇……”
  他怔怔地回头去看白川。金色夕照中,那个身世成谜的少年仰着脸,长眉舒展,唇角含笑,衬着背后青山白鹭,这一刻份外动人。
  
  第16章 秋忙
  
  白川说要带秋禾锻炼身体,并不只是说说,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他就从窗户里翻进沈家,把秋禾从床上拖了起来。
  秋禾头天晚上上网到十二点才睡,大清早被吵醒,生了很大的起床气,用薄毯把自己卷成蚕蛹,躺在床上装死。
  白川也不吱声,一手提鞋,一手把人连毯子往肩上一扛,不顾复活后的秋禾大叫大嚷,转身出了门。经过院子时,正在灶上做饭的沈宝成看见这一奇景,忙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白川笑笑说:“带他出去遛遛。”
  秋禾从毯子里挣扎着露出了头,对沈宝成喊:“外公,救救我!谁要跟他遛!我要睡觉!”
  谁料他吃里扒外的外公非但没有施以援手,还对白川说:“去吧,别跑远了,一会儿回来吃饭!”
  白川脚程快,一口气把秋禾扛出两里地,然后扔林子里不管了。秋禾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痛骂白川,一边悲愤地穿好鞋子,紧跟着他往前走,——不跟不行,谁叫他对这里地形不熟?山深林密的,没有向导分分钟就会迷路。
  白川带着秋禾,七弯八拐地到了天溪边,在群山环绕的水旁挑了块平坦些的大石头,让秋禾盘腿坐下,说要教他一套吐纳36式洗髓易筋经。
  秋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愁眉苦脸地说:“老大,你在玩我吗?吐纳不就是呼吸吗?你教个呼吸,不能就在家里搞?非要把我折腾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就是懒!”白川评价,又无奈地解释:“吐纳一定要采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取万物之气,补自身不足。所以地点和时辰很重要。”
  秋禾双手合什说:“我谢谢你!我觉得我家床上就很好。下回让我躺床上取万物之气吧,求你了!”
  白川看秋禾抱着毯子坐得东倒西歪,很是恨铁不成钢,点头说:“不学,下次进洞不带你!”
  秋禾不理他,索性在石头上躺下来,还把毯子当成枕头准备补眠。
  白川又说:“不学,一辈子喝苦药!”
  秋禾躺着不动,闭着眼睛装睡。
  白川不再罗嗦,在旁边悉悉索索摸索了一阵,凑到秋禾耳边说:“秋禾,快睁眼!”
  说得欢欣鼓舞,仿佛有个宝贝在他面前似的。秋禾不知道他在整什么妖蛾子,只好微微睁了眼。这一眼立刻让他毛骨悚然:距自己的脸不足一尺的地方,蠕蠕爬来一条又粗又长的花毛毛虫,晨光中身上的每根毛都清晰可辨。
  秋禾发出一声惨绝人圜的叫声,象只被火燎到的猫,从石上一跃而起,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带着哭腔喊:“林白川!我恨你!你这个_0_hun_0_dan!”
  白川背对他坐在石头上,以手支额,笑得肩膀都在抖。
  沈宝成做好早饭,左等右等,人也没回来,便先吃了饭,到屋旁边的菜地里,给蕃茄除草。除到一半,就见秋禾一个人从小路上回来了。
  沈宝成直起腰,问秋禾:“怎么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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