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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雾(H)-分卷阅读27

丝浮躁和酸涩,仿佛刹那间被根针给刺中了心肝,倒不疼,只是气顺不上来,胸闷的很。

她的手指扣着马头上的缰绳,粗糙的绳子摩挲着细腻的手指,她仿佛泄愤一样,一下下用力擦过,很快把指头弄得通红。

江淮发现不对,转过头,看到她孩子气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道:“放手,小心别给磨破了。”

陆舜华应得飞快:“我看磨破了你也不心疼!反正在你心里,全天下什么东西都比陆舜华来得重要!”

她说这句本来就是气话,也没想江淮会应她。

江淮叹口气,手覆盖在她手指上,把她的手从缰绳里解出来。

此刻旭日正盛,日光炯炯,他逆着光的脸看不太清表情。

“要是生气,也别朝自己发火。”他轻声说。

陆舜华捂着手指,愤愤道:“你是想让我朝你发火,打你吗?”

江淮摇头。

“我如何的,你也如何就好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稍稍压低了声音。

陆舜华一怔,无名火起,但这股火还没烧出几个火星子,又莫名被另一股奇怪的感觉给湮灭了。

她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生气,觉得他仿佛话里有话。

她小心着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马儿此刻已行至将军府前,江淮伸手把陆舜华接下来,没有松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过去,让她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肩膀。

他贴着她的耳畔,声音清晰,“要是我走了,你以前如何,以后也便如何,懂吗?”

陆舜华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两人之间静默蔓延。

“你……”她推了推他的臂膀,“你什么意思呀?”

江淮声音微沉:“三日之后,我随赵将军出发去大臧。大臧乃我朝友国,如今四王叛乱,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子发来密报请求大和支援,这一仗避无可避。”

*

陆舜华直到用完晚膳,坐在了藏书阁里,还是没反应过来。

刚才江淮说的话一句一句,变成沉甸甸的铁石,都压在她心头。

大臧内乱、东宫失守、大和支援……打仗、出征……

这次出兵,挂帅的是骁骑将军赵英,主将是赵京澜的哥哥赵大公子,江淮随军出征,担的是参将的名头,协同防卫戍守。

他今年年近十七,年纪轻轻就担了这名头,皇帝有心历练他。

只是……

她悄悄从书册后抬起一双眼睛瞄他。

这时已经临近盛夏,距离陆舜华碰见江淮半夜吹笛的那天已过去了很久,他不再是静林馆里背着人学吹渡魂的红眼少年,入了骁骑营,由骁骑将军带着,日渐长成男人的样子。

转眼就要出征。

刀剑无眼。

陆舜华觉得自己要愁死了。

哀叹一声,她撅了撅眼睛,总感觉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马上就要变成具尸体,再不济少不得断手断脚……

这么想简直悲从中来,陆舜华捂着自己心口就开始哽咽,结果一睁眼,看到面前江淮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郡主拿我当豆腐做的了?”他说道。

他的身影被披上了无尽寂寥的月色,在月影横斜里有些迷蒙,坐在书几后,低垂着眉眼看她。

陆舜华看着他乖戾的面容五官,只觉得越发堵心。

江淮低声说:“说是参将,也只是一个虚名。表哥下了命令不许我上阵作战,只在后方观摩。你放心,此去无碍。”

又是静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舜华没什么情绪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和我说那种话?”

江淮:“总要给你留个盼头。”

她挤眉:“这也能叫盼头?”

这种听起来和交代遗言一样的话什么时候也可以叫做盼头了?

她看他这么慎重的神情以为他此去不回了呢。

江淮涩声,有些无奈道:“六六,我娘是殉情死的。”

陆舜华抬眼,看到他的眼色比夜还沉。

她不回话,他自己说了下去:“我爹的尸体摆在那儿,她一头撞上去,临死前还在叫将军。我就在她身后,可她都等不及和我说一句话,也根本没有看我一眼。”

陆舜华看向他,江淮本是执着笔在写佛经,此刻放下笔,声音冷冷,看她的模样格外认真,语气却有点像调笑:

“六六,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可得好好活下去啊。”

陆舜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紧紧抿唇。

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最后,他似乎释然,笑着自言自语道:“活下去就有盼头。”

陆舜华突然出声:“什么盼头?”

江淮淡淡道:“忘记我。”

顿了顿,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她说:“其实我们之间……也不过两年,你还那么小,不一定就能记得,或者还是我自作多情。”

他重新拿起笔,在纸上提笔写着,没有丝毫停顿。他帮她抄佛经抄了大半年,不下五十遍,已经将佛经倒背如流,根本不用对着书册誊写,提笔就能一气呵成。

陆舜华歪着头,“我怎么觉得,我还没嫁给你,就已经好准备替你守寡了?”

江淮摇头。

他想说点什么,被陆舜华打断。

“我说你这个人,哪天要是肯好好跟我说一句话,我都能乐得绕平安河跑上三天三夜。”

她幽幽叹气:“别人都会说好听话来哄姑娘,怎么就你嘴巴跟上锁了似的,一句都讲不出来?”

江淮身影一顿。

但只是转瞬,很快他便不为所动,淡淡道:“那些话不过儿戏。”

陆舜华不依不饶,故意激他:“怎么儿戏?!你想想,哪怕说出来不能做到,可听起来却十分有心,听着就很高兴。你要随军出征,说一句‘我一定平安回来’,或者‘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说什么都比‘我如果死了你就忘记我’要好上几十倍不止!”

江淮终于给了个正眼给她,他放下笔,把书几上的书页盖上,难得神色正经:“我说出来的话,都能做到。”

所以这种戏言,他从不说。

任他叶姚黄有通天本领,青霭关的夕阳与惊涛,他还真能拿来端到她面前不成?

笑话。

但同样的,任他江淮自己有多少分军事上的天赋,真到了弹尽粮绝那一日,他也无力回天。

行军打仗,本来就应该做好一切准备,包括身后事。

陆舜华泄气了,半靠在书几上,怏怏道:“没劲。”

江淮重新翻开书页,拿起笔继续抄写。

“坐好。”

陆舜华趴着动也不动:哼哼道:“我躺在席子上,又没躺你们江家的地上,你管我?”

“……”江淮叹口气,伸手把她扯起来,“地上凉,小心着凉。”

陆舜华打了个滚儿,蹭啊蹭的挪到他身边。书几很矮,他盘腿坐在软垫上,她靠过去把自己头枕在他腿上。

感受到脑袋底下的肌肉瞬时僵硬,陆舜华心里得意,调笑道:“我靠你近点,你借我暖暖,就不冷了。”

江淮低头看她:“……不知羞。”

陆舜华笑嘻嘻地没个正形,被他伸手一掌按住肩头,呵斥道:“老实点。”

她撒泼打滚:“我不管,你不和我说点好听的,我不起来!”

陆舜华本来没有感觉的。

打仗罢了,他都说了他不用上阵,只做后方,她也无甚担心。

可他偏偏要诛心,非和她讲这些凉透人心的话。

她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的别扭,如果说别人觉得江淮脾气古怪不近人情,真是天大的误解,她陆舜华肯定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所以她可以明白他藏在看似凉薄下的说不出口的温柔。

但是他和没事人一样,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她看了受不了。好像没什么东西值得将他留在人间,他内心愿意为自己的理想大义牺牲,半分没有顾及她。

江淮微微垂下眸子,对上她红透的眼睛。

她被他气哭了。

江淮彻底丢开笔,踌躇一会儿,无奈的地说一句:“我刚才,是随口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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