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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雾(H)-分卷阅读8

”陆舜华捂着帕子,掏出块如意糕晃了晃,“那,我自己吃了啊。”

江淮点点头。

香甜的气味充斥于两人之间,陆舜华吃相好,没什么咀嚼声音,于是乎周遭除了风声只能听见江淮翻动乐谱的声音。

陆舜华是个闲不住的,她默默看了江淮翻书的侧影许久,又抬起头看了下夜空上挂着的一轮明月,突然说:“江淮,将军真的是个英雄,我不是在敷衍你。”

江淮不紧不慢地研究乐谱,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那你呢?”

江淮的手顿了顿。

陆舜华身体向前探了些,问道:“你也想当英雄吗?”

江淮薄唇紧抿,没有讲话。

陆舜华说:“我听教习男_0_di_0_zi的老先生说,你只上半日的课,其余时间从来不在学堂,他们说你去了校场,这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在习武,以后也准备参军,打仗很危险的,你可能会受伤……”

“郡主。”江淮打断她,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冷。

陆舜华张嘴,傻傻地“啊”了一下。

他转头盯着她,低声说道:“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陆舜华想都没想:“你不是闲事啊。”

他笑了,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

他说:“你和我很熟吗,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管他会不会吹笛子,管他饿不饿,管他参不参军受不受伤。

陆舜华没回答,她沉浸在江淮此刻的笑里,恍惚着忘记回答。

她是第一次见到江淮笑,虽然冷笑可能较真起来并不能算一个笑容,但冷笑好歹也是笑,她看到江淮冲着她露出明显的笑,反应不过来。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她心想。

江淮看她傻不隆咚的样子,无言地扯扯嘴角,笛子也吹不下去了,转身欲走。

陆舜华惊起,赶紧上前去拉住他手臂。

“熟啊,我们当然熟。”她傻乎乎地看着他,鼻间分明是青草地里的泥土芬芳,可她竟然觉得自己醉了,“我都教了你好几天笛子了,我还知道你叫江淮,是镇远大将军的儿子,你也知道我是宸音郡主,我们还不算熟吗。”

江淮无语:“这就算熟了?”

“算啊。”她迷迷糊糊地点头,想了半天,想到个他们另一层关系,手下力气更大了些,整个人也理直气壮起来。

“江淮。”她郑重的叫了他一声。

江淮沉着脸看过来。

陆舜华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她噎了下,硬生生把那个“父”字给咽下去。

陆舜华得意洋洋:“爱徒,你和为师之间莫要再说熟不熟这话,不必如此生分。”

江淮更无语地皱起眉头。

他觉得她真是个傻子。



当时年少(5) < 其雾(刀下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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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5)

时间转眼到了半月后。

等江淮能断断续续地不错音地将一整首《渡魂》给吹出来时,叶魏紫也快回来了。

跟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她的同胞哥哥叶姚黄。

静林馆收学生一贯教习到十六岁就算教完了,开春时陆舜华和叶魏紫都是十四岁,唯独叶姚黄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叶副将想了想,打算带着他去军营里锻炼几年,叶夫人哭天抢地,好不容易把时间拖后了几天,是以原本三天后就回来的叶魏紫,硬是在外头野了半个月才回静林馆。

她这回是陪着哥哥来告别的,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她要嫁人了,时间定在两年后,叶家给她定的夫婿是骁骑大将军的次子赵二公子赵京澜。

叶魏紫得知此事后,当天在家里一根白绫上了吊。

救下来以后闹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嫁。

据说赵京澜听闻后,只是淡淡说了句“粗鄙无礼,果真并非闺秀”。

对这门婚事倒是没有反对。

“赵二公子比阿紫大了十三岁。”陆舜华说,手指头比划出两个数,又重复道:“十三岁!都可以做她爹了!”

江淮一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闻言淡淡道:“赵二脾性差了些,人品却是不错,是个良配。”

陆舜华嘀嘀咕咕:“能比你还差吗。”

江淮抬头,默不作声地看她一眼。

陆舜华讪笑,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被听见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呵呵掩饰道:“确实算个良配。”

江淮:“郡主无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手臂撑着草地站起来,向她点点头转身欲走。

陆舜华一愣,觉得他怎么这么突然。

“你今天不学了吗?”

以往他们都是学上一个时辰,现如今才过了半个时辰,他怎么突然就要走。

江淮没回头往前迈步,手向后挥了挥,示意不学了。

“可你都还没吹给我听过。”

江淮侧头,垂眸低语:“郡主,《渡魂》是吹给死人听的。”

陆舜华:“……”

她向前跑两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闻到一丝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江淮!”

她心下有种疑惑的感受。

眼看着江淮从自己眼前经过,穿过长廊就要往男厢房走去,她加快脚步,几步跟了上去。

“江淮!”

江淮没理她。

她又跟了几步。

“江淮!”

江淮还是没理她。

陆舜华深吸口气,提着裙摆跑上前,伸手摁住他的肩膀。

“江……”

江淮停下了,片刻之后,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陆舜华盯着自己的手指头,惊呆了。

这这这,这也太容易推倒了吧。

她慌里慌张地想去扶江淮,江淮却自己一手撑着地坐了起来,只是看起来很没力气,虚软地只能坐在地上喘气。

陆舜华犹疑着问:“江淮你……你怎么了啊?”

江淮没回答,缓缓直起上身,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腿,一手扒拉着身后的树桩想要站起来。面色看起来白的可怜,一个起身的动作颤颤巍巍,像是极其痛苦。

陆舜华目光向下,看到他捂着的地方,因为他穿着黑衣刚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他的指缝间全是淋漓鲜血。

她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胳膊,惊声问:“江淮你到底怎么了啊!?”

江淮撇过眼,咬牙道:“没事。”

陆舜华顿了顿,站起来就跑。

“我去找先生!”

江淮厉声道:“站住!”

陆舜华没听见似的,一阵风似的跑出老远。

“陆舜华!”江淮红着眼嘶吼出声:“你给我站住!”

陆舜华站住了。

她回头,看到江淮捂着小腿死死瞪着她,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指着她说道:“你回来。”

陆舜华咬着唇,慢慢挪了回来。她蹲在他身边,看到他黑色的裤子那块全是湿漉漉的血迹,他们现在处在后院侧门过去的竹林草地里,青翠的草都被他的血染成红色。

所以刚才他忍了半个时辰。

不对,也许更久。

她又问出那个问题:“你到底怎么了啊?”

江淮靠着树桩,长出口气,淡然地说:“习武受伤,在所难免。”

陆舜华看着他的伤口,那根本不是普通伤口,明显是刀剑砍出来的,现在的世家公子自然都会习武艺,她也知道江淮每天下午都回去校场,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刀真枪把人给伤成这样的。

仿佛是看出她的怀疑,江淮松了手,轻声说:“是叶副将。”

顿了顿,又说:“他不是故意的,不要和叶家人说。”

陆舜华:“叶副将在教你?”

江淮低头“嗯”一声。

她嘴唇嗫嚅,似是不解,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

江淮看她,像在看一个陌生的看客。

他的目光很淡,似乎含着警告,警告她不要追问下去,这个问题显然他并不想回答。

陆舜华很固执,她看着江淮流血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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