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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分卷阅读6

呢,只要他在公堂上真有本事,顺利还春大山清白,她才不管讼师是不是卑鄙_0_wu_0_chi的小人。
  对欧阳主典郑重道谢后,春荼蘼并没有直接去找孙秀才,而是去了县衙大牢。
  狱卒们薪俸底,又长年工作在大牢这种阴暗的地方,如果没点外快,也是无法养活一家老小。就连祖父那一个月一两的工钱,里面也是包括了非正常收入。至于辛苦押送犯人到流刑之地去,一是因为别人怕累,推托,二也是为了多拿点差旅费。
  所以常人觉得狱卒狼心狗肺,其实和他们的工作环境与性质有相当大的关系。像洪洞县的崇公道,范阳县的春青阳,算是少见的善心人了,算得出淤泥而不染的类型。
  当然,这贿赂也要讲究个度。太抠门了,人家犯不着为点小钱冒风险。太大方了,对方反而不敢收。只有求帮小忙,给的银子即不能少,又不乍眼,大家没风险,数目差不多相当于受贿者一个月的薪俸就是刚刚好。
  春荼蘼孝敬了牢头一两,又拿出一两说是请人家帮助照看春大山,其实也就是分给其他几名狱卒的。一共扔出了二两,这才顺利的见到了美人老爹。
  春大山在堂审时挨了十杖,打的是背部,不过他是同行家属,还是武官,哪怕是低级到几乎没品的呢,也不算平民。所以差役们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下手并不重。但他因为神情沮丧,就显得有点蔫蔫的。春荼蘼一见,登时眼泪就下来了,真心疼啊。
  “荼蘼,你怎么来?”春大山愣住,随后急道,“快回去,这地方污秽,哪是你一个姑娘家应当来的。”
  “这世上没有污秽地方,只有污秽的人。”春荼蘼哽咽着,咬牙切齿。
  春大山误会了,以为女儿恨自己不争,连忙解释,“荼蘼,女儿,爹没有!爹没有干坏事!”
  “我信爹。”春荼蘼摆摆手,心知牢头给的探视时间有限,不是诉衷情的时候,“但是爹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你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爹没做过的,抵死也不会招。他们没有口供,就定不了我的罪。”春大山从牢门的栅栏中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春荼蘼的头发,“你先回去,明天是到营里点卯的日子,我不去,军里自然会着人来问。”
  “这案子,县衙已经接下,军中知道也没有用呀。”府兵卫士犯事,是归当地衙门管,还是归折冲府自管,管辖权一向混乱。不过如果不是大人物,双方也没必要争执。说不定,军中还有其他处罚追加。说起来,不管什么年头,也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
  春大山摇摇头,劝慰,“别人不管,你魏叔叔却不会放任的。他出门公干,估摸着还有七八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想法子救我。你就别管了,好生在家里待着,注意门户,谁说什么也不要出来乱跑。”
  折冲府的府下有团,团下有旅,旅下有队,队下有火,火下有卫士。队中,有队长一名及队副两名。春大山是一队之队副,另一名队副就是他的好友魏然。两人负责日常的基层士兵练兵,那位队长是个凡事不管的甩手大爷。
  确实,在祖父不在家,徐氏娘家不大靠得住的情况下,魏叔叔是最好的外援,也必定会插手的。
  可是,七、八天后?!
  县令张宏图好面子,在所谓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结不了案,他必动大刑。春荼蘼不能让自家老爹受那种皮肉之苦,而一旦动了大刑,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犯人还不招,县令等于骑虎难下。张糊涂绝对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有了错,抵死也不会认,只会想办法掩盖,那就更得治春大山于死地不可。到那时案子已经判了,再想翻案就更难。在封建社会的官场黑暗里,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我自然是信得过魏叔叔的,但女儿也不能坐视父亲受苦不理。”春荼蘼抓住春大山的衣袖,“至少,您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哪里吃得下、睡得着?若是再病了,父亲和祖父都不在身边,您叫女儿怎么办?”
  这身体的本尊先前死了,她才得以重生,在家人眼里,却是大病一场,现在听说她吃睡不宁,春大山不禁又担心不已。不过,他实在不想女儿掺和进这腌臜事,犹豫着问道,“你母亲呢?她怎么叫你一人出门?”
  小九哥机灵又有眼色,看到人家父女相见,怕有什么不方便同外人说的话,早早就躲一边去了。但过儿却一直站在旁边,此时听春大山问起,不禁哼道,“老爷快别惦记太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太就只等着亲家老太太来,自己在家求神拜佛,别说小姐,连家也不管了。”
  春大山皱眉,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
  夫妻相差十岁,算得是老夫少妻,因而他对徐氏多有宠爱,何况他本身又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倒也不是说他性格软弱怕老婆,却总是不忍心_0_diao_0_jiao,所以家里过得不踏实、不顺意,他也是有责任的,此时还能说什么?春氏父子对家里人向来温和,过儿从来又是个敢说的,直接就给了春大山一个没脸。
  春荼蘼来这个家的时日还短,对家务事的感触并不深刻,此时怕话题歪了,连忙道,“父亲,您知道亲家老太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您趁早把实话告诉我,我帮您请个讼师来料理,省得她来瞎搅和,没事也变有事了,最后还要在祖父面前炫耀。”
  春大山是极孝顺的人,想到老父可能吃岳母的瓜落儿,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咬牙道,“有人要害你爹!”
  “怎么说?”春荼蘼追问。
  “前几天,爹私下存了一点钱,不多,但足够给你打一根银簪子的。”春大山深呼吸几次以平静心绪,慢慢地说,“镇上万和银楼的首饰样子时新,都是长安来的款式,爹琢磨你十四岁生辰就快到了,想着送你……”
  春荼蘼很感动,她家美貌老爹是很疼她的。所谓私下存的钱,是自己的那点私房吧?他俸禄也不高,平时都交了家用,军里还有些应酬,能攒下一根银簪的钱,恐怕要很久。
  突然,她想起现代歌剧的一句唱词: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我没钱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
  东西无分贵贱,在乎的是这份心意。若她爹是大富豪,就算给她大钻石、大珍珠还有大元宝,也及不上这根普通的银簪难得。
  “然后呢?”她声音有点发颤。一想到父亲为自己去买东西,结果遭人陷害,就感觉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似的。




第六章 你们全家都是畜牲

  春大山哽了一哽,望着女儿那温温柔柔的小脸,还有抓着牢门栏杆的_0_bai_0_nen小手,心中大为愧疚,分外心疼。如果不是自己莽撞,怎么会害得才十四岁的独生女儿跑到牢房来探望他。只怕还要给牢头和狱卒们塞银子,受到不少嘲笑和委屈,真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要如此。
  想到这儿,又不禁怨怪徐氏。徐氏虽年青,却也比荼蘼大了六岁,还已为人妇,如今却这么不顶事。父亲日渐年迈,女儿过两年就要出嫁。以后的日子,还能指望她当起家个家吗?
  “爹,快说,然后怎么样?”见春大山_0_fa,春荼蘼催促。时间有限,不能耽误。
  可春大山却犹豫了,“荼蘼,你问这些做什么?别担心,官司的事,爹自有主张,你不能插手。不然,你的名声坏了,将来怎么找个好婆家?”
  就算大唐风气开放,自个儿的爹提起婚事,一般姑娘都会害羞的。可春荼蘼终非“本地”人,因此完全不在意,反而死抓着刚才的话道,“爹您放心,我只会来听审,不会亲自上公堂的。但现在这件事透着蹊跷,若不小心应对,怕是难过这关,所以女儿为您请了讼师。”
  “讼师?”
  “对,镇东的孙秀才。他长年给人写状纸,也上堂代打官司,经验丰富。有他代讼,这案子的赢面很大。”
  “可是,我听说孙秀才的润笔费很高,上堂银子怕是更高吧?”
  “只要能把爹救出来,多少银子也值!”春荼蘼急了,“再者说,若不能还您清白,女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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