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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指引-分卷阅读13

起手机想联系段逐,问问他身体好转没有的时候,一想到链子都还回去了,就总是按不下那个键。
  一周后,季别购置日常用品时,在超市门口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季别推着购物车要往里走,有人叫了他一声,她回头看,段蔚然挽着一个女生的手,吃惊地看着季别,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段蔚然和朋友来看A市的省博物馆,待三天,她们住的酒店就在超市边上,来买些吃的。正巧段蔚然朋友晚上有别的约,她就问季别,有没有空一块儿吃晚餐。
  两人找了家附近的餐厅,等菜时,段蔚然托腮看着季别,好像很想说什么,又在犹豫要不要说。
  季别看出来了,喝了口水,问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段蔚然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起了之前她碰到季别的辩论社的人的事。
  两人的话题,从社友到学校,最后又绕回了段家,段蔚然告诉季别,“今年过年又要去庄园里过,你知道吗?”
  季别摇摇头,段蔚然就说:“今年你家段少爷今年身边肯定还要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妈总催我去巴结他,我都快烦死了。”
  “是吗。”季别喝了口水,顺着她的话问。
  “面对那种没有表情的脸,你怎么能过那么久的,”段蔚然抱怨,“太佩服你了。”
  季别看了段蔚然一眼,为段逐说话:“他也还好吧,你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段蔚然摆摆手,非常认真地问他,“段逐真的会笑吗?”
  “他——”季别顿了几秒,才说,“当然会笑啊。”
  段逐是会笑的,怎么可能不会笑呢。他笑起来还很温柔的,虽然笑得不多。
  “可能你们还不够熟,”季别又补充,“过年你你们可以熟悉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你熟就好了,” 段蔚然面露惊恐之色,“对了,过年你别跟我说话。”
  季别本来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改口道:“我今年不去了。”
  “啊?”段蔚然有点惊讶。
  “我满十八岁了,”季别解释,“本来也不姓段。”
  段蔚然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她听朱隐说了季别放弃D大,留在波士顿的事。她原以为季别是为了段逐留下的,但是现在季别一个人在国内,身边也没段逐的影子,她便本能地有些好奇,但如果问得太多,好像又很八卦,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提问,转而对季别说“我有同学和你上一间大学,你们要不要认识”,把话题揭过了。
  季别这天走神严重。
  他看着段蔚然,总会想到两年前过年那几天。
  当时他和段逐和现在还不同,关系好像蒙着纱,没真枪实战干过,没这么寸步不离、这么紊乱失衡。
  段蔚然还问过季别,段逐有没有强迫他,问季别喜不喜欢段逐。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季别心想,光喜欢有什么用呢,除了喜欢,什么都拿不出来。
  吃完饭,季别送段蔚然回了酒店,又往短租的房子的方向走。
  他上楼洗漱出来,看见手机上有未知号码来过电,季别最近接到不少骚扰电话,还在犹豫要不要回拨,对方又打过来了。
  季别等电话响了两声,还是接了起来。他“喂”了两声,对方都没声音,刚想挂电话,突然生出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他顿了顿,听着对面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轻声问:“段逐?”
  对面依然没说话,季别想了想,问他:“你身体好点了吗?”
  “烧是真的退了吧?”季别又说,“你爸没骗我吧?”
  “还是打错电话了?”季别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耐心地问,“是找我吗?”
  “不会还在住院吧?”季别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应,又忍不住说,“是嗓子哑了吗?没办法说话吗?”
  “没哑。”段逐说。
  季别的心很重地跳了一下,脑袋像有齿轮被胶条阻塞了一样,整个停转了。
  他很久没和段逐说话了。
  一个人住着的时候季别连想都不敢想段逐,很怕守不住底,跑回去糊弄一番,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以前,问题还在那里,什么都没解决。
  段逐的声音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很冰冷,又很低,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好像有些疲倦。
  季别静默了大半分钟,小声问段逐:“那出院了没有呢?”
  “关你什么事?”段逐很冷淡地说,“你很关心我?”
  季别张了张嘴,手握紧了手机,没有回答。两人又都静了下来,陷入了让季别紧张不安得要命的沉默。
  季别缓了缓,又尝试性地开口,说:“我就问问。”
  “出院了。”段逐说。
  季别“嗯”了好几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继续。
  “你托我爸转交的东西我拿到了,”段逐说,“你的意思我也清楚了。”
  季别说:“哦。”
  他平日不算舌璨莲花,总也是会说话那一类,今天却好像被湿毛巾堵住了喉咙,想问段逐“我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也问不出来。
  “季别,”段逐叫他一声,很平静地对他说,“你心真硬。”
  “我书桌上的照片你放哪儿了?”季别不说,段逐便接着问,“还有你留在房子里的东西,不拿走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吗?”
  “我回波士顿就来带走。”季别说。
  “还打算回波士顿?待得下去吗?”段逐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怒意,他一字一句地说,“和我上床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吐啊,季别?”
  季别眼睛酸得都模糊了,他本来觉得自己准备的很好,段逐怎么发脾气他都能承受,可段逐随便说一句重话,季别就受不了了,好像什么时候也没这么伤心过,特别贱又没很劲。
  “我——”季别只说了一个字,就不敢再开口。
  段逐那头静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回波士顿。”
  “八月。”季别说。
  “……”段逐又停了停,才问,“这么乐不思蜀?”
  季别艰难地解释:“我房子租到了八月。”
  段逐显然没接受季别的理由,但他也好像懒得再和季别多说,只道:“回来说一声,门锁我已经换了,到时候让保洁去给你开门。”
  季别说知道了,两人就没什么话说了,但段逐没挂电话,季别又不敢挂,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季别努力找了个话题,问段逐:“你刚起床吧?”
  季别等段逐回答等了一分钟,段逐开口说了一个“嗯”字,季别家楼下一个电瓶车报警器响了。
  那个电瓶车是季别楼上住户的,报警器很灵敏,一有野猫跳上去,就会开始绵绵不断地叫。
  季别起先吓了一跳,随即觉得有哪儿不对,还没开口说话,段逐就把电话挂了。
  刚才楼下报警器响的那几秒钟,季别才发现,段逐的背景音,跟他的背景音,分明就是同一个。
  季别愣了一下,跑到没开灯的小阳台上向下看,路灯下面果然站了个人。季别心里一下就软了,给段逐回拨回去,段逐手机屏那么亮,依然很有毅力地等到了报警器停叫才接。
  “你上来吧,”接起来了段逐又不说话,季别只好叫他,“我都看见你了。”


第20章
  季别租住的这栋楼没有电梯,他打开了门,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见到一个黑影慢吞吞从楼梯下面走上来。
  段逐步子轻,感应灯亮不起来。季别的玄关里没灯,客厅光源又弱,楼道里一片黑暗。
  季别怕他看不清路,咳嗽了一声,感应灯亮了,段逐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裤子,袖子捋起来,卡在手肘上,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
  季别觉得段逐瘦了。他不敢看段逐的眼睛,只敢看段逐的下巴。段逐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季别心里很有一些难受,但这都是因为他,他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心疼什么。
  季别低着头退回房间里,把自己的拖鞋脱了,让给段逐穿,自己赤着脚站在木地板上,对段逐说:“你先进来吧。”
  段逐一声不吭地换了鞋,审视了季别的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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