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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分卷阅读14

了,也会偷偷藏吃的,免得饿了想跑去宋卿源那里蹭饭,眼下,估计宋卿源看到她都恼火,别说蹭饭,踢她出去都有可能。
  除此之外,旁的倒也没什么不同,但那一阵宋卿源仿佛很有些烦她,她做什么,他都盯着,挑刺,有时候使绊子,反正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她自己一个人呆着,他不顺眼,她同旁人说话,他也不顺眼,她同他说话,他还是不顺眼。
  也是那一阵子,她磕了一次额头,那回起好大一个包,当时疼哭了!
  大监来看过她,“哎哟,这么大的包呀!”
  她还问大监,像不像寿桃。
  翌日,宋卿源听说她摔了,慕名来看她,不,慕名来看寿桃……
  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宋卿源问身侧的太医,会不会破相。
  她当时压根儿就没忘这里想,听宋卿源这么一问,整个人僵住,太医上前斟酌了半天,她那时候以为自己肯定是要破相了,忽得就哭了,哭得那绝望劲儿……
  太医头都疼了,“不会破相。”
  她当即就不哭了。
  宋卿源好气好笑,“要多
  久消肿?”
  太医应道,“七八日吧,需每日上药。”
  宋卿源打发走了太医,那时候的宋卿源一面皱着眉头,一面给她头上的寿桃上药,“疼不疼?”
  她点头,是真疼。
  “怎么这么娇气?”他随口感叹。
  许骄当即不吱声了,她就怕旁人说她娇气,像姑娘之类的。
  宋卿源往后没有再多问,留下药膏,也留了句,“疼就自己擦,止疼的……不留疤。”
  “哦。”她一面应声,一面伸手去挠寿桃。
  “爪子……”他微恼。
  她赶紧收手。
  ……
  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许骄忽然想起,一时还有些怔忪。这一轮胡思乱想中,宋卿源不知不觉给她将药膏都涂好,“小时候磕过一次,还哭鼻子,嗯,眼下是长大了……”
  宋卿源漫不经心一句,许骄不知道他是随口说起,还是特意说的风凉话,但上了药膏,凉凉的,不疼了,她又下意识伸手去挠。
  “别挠。”他没看她,都知晓她肯定在伸爪子。
  许骄连忙收起爪子。
  ……
  药膏擦完,内侍官端了水给两人净手。
  宋卿源用饭的时候从不说话,许骄同他一起用饭的时候时常在想,他应当是一个人吃饭挺无趣的,不说话,也一个人,所以经常让她留下来一起吃饭。久而久之,她都能品出是宫中哪个御厨的手艺。
  许骄有些挑食,饭量也不大,爹娘宠着,都舍不得说她,但在宋卿源跟前,必须要好好吃饭,他才和颜悦色。否则他真会让大监夹一大碗冒尖儿的给她,不吃完不让下桌,他就一面看折子,一面看她吃饭,她不吃完都不行。
  她从小时候就有挑食的坏毛病,仿佛在宋卿源这里被治好了。
  但一出宫中,又开始放飞自我。
  原本,今日许骄也准备老老实实吃完饭就走,宋卿源却罕见得在吃饭的时候开口,“这个沈凌你别动他,朕留他有用处。”
  许骄一脸活久见的表情……
  宋卿源一面夹菜一面道,“还有,梁城的事你别插手,朕心中有数。”
  许骄愣了愣,应了声“嗯”。


第014章 胆子
  从宫中回陋室的一路,许骄都在出神。
  梁城的事,就似一道业障一直绕在心中,即便知晓宋卿源不想让她插手,她还是会想起爹,想起爹最后离开家中去梁城前,半蹲下看她,绾过她耳发,同她说,阿骄要替爹照顾好娘亲,许骄眼圈微微红了……
  “六子,”许骄撩起帘栊,“去工部。”
  ”哦。”六子调转马头。
  ***
  等回了家中,许骄一头扎进房间里,从黄昏到半夜,一直没露过头。
  宋卿源既然让沈凌负责梁城水患之事,沈凌一定会去工部调梁城的资料,有宋卿源的旨意在,工部早就加班加点将资料整理出来,也会留备份,她很容易就拿到了副本。
  厚厚的三摞,比白日里在宫中看过的折子还要厚上许多。桌案上置着有,案几一侧放着有,地上也有,许骄会将看过的资料,没看过的资料分开放置,这些资料将许骄整个埋在资料堆中……
  岑女士来的时候,见屋门是打开的,许骄怕热,一定要通风,岑女士一时竟没找到自己女儿,伸手敲门,才见许骄的头从一叠资料中伸了出来,“娘……”
  一般没事的时候,都会没正行得唤她岑女士,累了,恍惚了,才会唤她娘。
  岑女士上前,忧心忡忡,“怎么这么晚?”
  岑女士一面走,一面当心脚下,怕踩了她屋中堆积如山的资料去。
  许骄怕提起梁城的事,娘有心,简单应了声,“刚回朝中,事情多。”
  岑女士终于近前,许骄一面扯了几页废纸盖住桌案上的梁城水里工事,一面撒娇道,“岑女士,我好饿,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你听听。”
  岑女士叹道,“倒和你爹一幅模子刻出来的。”
  许骄笑道,“我想吃岑女士亲手做的阳春面。”
  岑女士看了看她,伸手绾了绾她耳发。
  回到家中,尤其是夜里不会有旁人来,她也不准备出门的时候,才会脱了男装,换上舒服的衣裳,也将头发放下,只用一枚簪子简单随意挽起。
  她原本就生得很好看,尤其是眉眼间的灵气韵致,很容易让人一眼难忘。若是放在旁的人
  家,出嫁前是娇娇女,出嫁后一定极受丈夫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会操心旁的事,哪里犯得上像眼下这样,每日天不见亮就要醒,到入夜才回,终日同朝堂中的男子在一处,每日为朝中的事情伤神,回家后还有大摞小摞的资料要看,仿佛一幅不知疲倦的模样,但实则经常见到她困了就偷偷趴案几上打盹儿……
  谁的女儿谁会不心疼?
  作为一个母亲,岑女士只是希望女儿好,当初,若不是梁城生了事端,她不会送阿骄去东宫做侍读暂避祸端。倘若那个时候阿骄没去东宫做伴读洗马,眼下是不是已经觅了如意良缘,嫁人生子了?
  许骄见她内疚目光,知晓她心中又想起早前送她去东宫的事情,许骄赶紧道,“岑女士,真饿了,抓心挠肝那种。”
  岑女士这才起身,“娘去做阳春面,你吃了要早些休息,这摞资料明日再看。”
  “好!”她回答得比谁都爽快利落。同父母相处原则第一条,态度要好,听就是了,做不做另说,不为难父母,也不为难自己。
  岑女士遂才起身离开屋中,回头看她时,她又一头扎进了资料堆里。
  岑女士其实心中感触,就算阿骄是女儿身,也不比朝中旁的官员差,她能做到宰相之位,除了天子信任,她又聪慧,更重要的是她比旁人都拼。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她是把旁人花在别处的时间,都一门心思扑在朝堂上……
  等确认岑女士的脚步声离远了,许骄才松了口气,将早前几页废纸挪开,目光重新落在桌案上的梁城水利图上。
  爹早前官至工部侍郎。她从小就在爹的书房里打转,不说这些设计图认识她,她就是看也看多了,耳濡目染了。有时候还会帮爹一起画图,是真的画,因为她知晓比例尺概念,也知晓同等缩短延长,标识也学得快,所以她是爹的小助手,这也是他们父女二人的小秘密。
  这幅梁城水利工事图是从工部拓来的,以前爹还在的时候,还是一份未完成的残稿。他很清楚得记得爹去梁城之前曾拿着那份残稿说过,再好的工事也有过时的一天,要因地制宜,根据当时的情况调整防治策略。
  穿越之前,人类在天灾面前就
  很渺小;穿越后的这里,人们对自然的敬畏更多。
  诚如爹说的,没有工事会是完善的,即时眼下看起来完善,也不一定几年后,十几年后还会完善。这份水利图确实凝结了前人的心血,照此铸成的水利工事,应当可以抵挡很大程度的洪峰……
  许骄认真看着,也翻阅着从工部取来的副本资料。
  历史的,人文的,地形图,还有常规的卷宗。
  江河改道不是没有可能,倒灌也有可能,但自古以来水里工事都是最有利可图的,真正的答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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