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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分卷阅读25

  天色昏黄暗淡,茭白出了小区,脑子里一会是整部漫的大致剧情,一会是各种小细节,一会又是沈而铵的眉眼,他的年龄跟阅历都很青涩,所以此时的他并没有他父亲那种摄人的冷峻威严,只有裹着少年气的清俊和无限蔓延的沉静。
  茭白想不起来漫画里有没有今晚的剧情,他希望沈而铵只是在哪个书店看书看入了神忘了时间,或者临时接到家里电话回家吃晚饭了,可他的心里很不安。
  这股不安导致茭白停不下来。
  街景越来越陌生,茭白不知跑到哪了,他倏然往后退,再退一段,停住,挺直了腰背。
  茭白的视线范围里是一场群战,以及沈而铵手背上的青色筋脉。
  他想起来了。
  漫画里有这部分内容,不在少年篇里,而是在多年以后,在已经为家里事业卖命的梁栋回忆里。
  这场打斗是早前撕了沈而铵蜻蜓的几个男生发起的,他们从三中“退学”之后就没学上了,因为南城所有中学都不收他们。
  不光如此,他们还不能去其他城市上学。虽然他们也学不进去,可不想学跟不能学是两码事,太憋屈。
  这就是沈家的势力,只手遮天,不给人留活路走。
  几个男生不听家里劝,偷偷找了社会上的一拨人堵沈而铵。有钱人无法无天,赶尽杀绝是吧,那就看看你有几条命?
  沈而铵就一个人,干不过。
  原着里是梁栋找了过来,替沈而铵挨了一棍子,断了一根肋骨。
  这件事让当时的他们友情更加坚固,同时也为他们后期的决裂打下了戏剧性的基础。
  茭白还想起了一件跟现状不相干的事。
  《断翅》的少年篇中有关于沈而铵换室友的情节,同级生搬走后不久,搬进去的是……梁栋。
  所以,
  和沈而铵做室友直到高考的原本是梁栋,现在变成了他。
  茭白的呼吸加快,头脑发胀,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他该不会是要取代梁栋的位置,成为沈而铵的死党吧?
  沈而铵看见了大步跑进巷子的茭白,愣住了。他这一愣就将自己置身危险中。
  茭白看到了往沈而铵后脑勺上挥的铁棍,这时候了他还在想,原剧情里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梁栋的到来让沈而铵愣神,导致对手们有机可乘,然后……
  梁栋(茭白)扑了上去。
  不同的是,茭白带着怨气的一掌扇在沈而铵头上,又将他大力按在了自己身前,完全护住。
  那一棍子下来的时候,茭白惨叫了一声,压着沈而铵倒在地上。
  沈而铵不知所措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急速起伏的胸腔连着对方的心脏。
  茭白疼得蜷缩起来,他吃力地把苍白颤抖的唇贴到沈而铵耳边,断断续续地用气声说了一句话。不是什么煽情的“弟弟,要记着哥哥的好”,而是,
  ——打我的那个人你记一下……两根,不,四根,替我打断他四根肋骨。


第19章
  茭白觉得自己跟沈家犯冲。
  为了挣脱老的手里的狗链跳出困境,他付出了左手骨折的代价,休养好了才去三中上学。
  结果呢,满打满算才上了一个月,这回为了小的,又进医院了。
  还是上次住的那家医院,巧了。
  医院是沈氏旗下的,得看沈家人的眼色做事。上次茭白是无人问津的小白菜地里黄,这次有沈少爷护送,引起了医护人员的匪夷所思不说,待遇更是大不相同,茭白一路畅通无阻地住进了VIP房,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服务,一系列检查也很顺利。
  然而这并不能减轻他的疼痛感跟低迷情绪。
  茭白瘫在病床上,原身的身体垮了,大大小小一堆问题,他接管后本想好好修复,可皮炎还没解决,骨头都折两次了,还引发到了尾椎的伤。
  最糟心的是,原着里梁栋只断了一根肋骨,他三根。
  怎么着,是认为他的体质远远不如梁栋,断一根不合理是吧?
  这他妈的。
  茭白太疼了,不敢咳嗽,不敢做深呼吸,他只敢小口小口吸气,可还是疼得冷汗直流,四肢虚脱。
  不行了,必须给自己做做心理辅导,不然他就要被负能量吞噬。
  于是茭白想啊,他早就已经死了,血流一地,死无全尸。现在还能活着,只因为他是玩家,一个被某种神秘规则选中的灵魂体。
  那难搞,被动,遭罪等一系列局面都是必然要承受,要去克服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再者说,他本来要被分配到另一个世界,应付二十个好友,还要把他们一个个往“我的男友”组里拉,那是限制级加修罗场加菊花残满地套的屎黄岁月。
  能留在《断翅》里,纯碎是他在被传送的过程中出现了类似代码一类错误,又跟将死的原主王初秋绑定融合,无法修改并送回属于他的正确世界线上。
  二十变成八。
  “我的男友”组变成四个什么生啊世啊的组。
  非限制级。
  可以了,偷着乐吧。
  茭白闭上眼睛弯起嘴角,呵呵,我真是个会开导自己的小天才,牛。
  想通了,舒坦了。
  任务要完成,这身体的永久支配权要得到,罪也不能白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沈而铵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茭白弯唇的样子,他愣了愣才轻带上门。
  茭白没睁眼,他现在说话都疼,所以他暂时拒绝跟沈而铵交流。
  沈而铵在病床边立了片刻,他低了低头,将医生透露的检查结果转告给茭白。
  “脏器没有造成损伤”“不需要做手术”“固定带”等字眼往茭白的耳朵里钻,他满脑子都是,幸亏他出门前把锅上的火关了,否则猪蹄就成炭了。
  .
  沈而铵天天来,一天三趟,早上上学,中午放学,晚上放学,早中待的时间短,就十分钟左右,晚上要长一些,大概半小时到一小时,他通常是没有话说的,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茭白起不来躺不下去就想断水,可医生给他列举不喝水会诱发多少疾病,他就很艰难,咬着牙喝。每次茭白憋了又憋,憋不住地起床撒尿的时候,只要沈而铵在旁边,就会立即过来帮他,等他撒完了,又小心护着他躺好。
  沈而铵的手法很快就从生涩变得熟练,有专业护工的架势,他显然是为了照顾好茭白特地学的,知道怎么做才能尽量不让茭白牵拉到骨折的地方。
  但茭白没有被沈而铵的细心吓到,也没感动得不能自已。因为《断翅》里有相关交代,沈而铵也这么照顾过为他断肋骨的梁栋。
  死党的身份,真的嫁接到了茭白头上。
  住院第三天,茭白的疼痛感有所缓和,早上他在“你的好友已上线”的提示音里,看着推门进病房的沈而铵,声音干哑地问道:“几根?”
  这问题没有任何铺垫,来得突兀,沈而铵却听懂了,他道:“七根。”
  茭白眨眼,沈而铵头像上那片蛏山原本是一片萧瑟灰暗,现在回春了,有了一点绿意。
  沈而铵放学回了趟住处才过来,他将拎在手里的布袋放到桌上:“不够?”
  茭白回过神来:“够了。我问你个问题,过来坐。”
  沈而铵搬椅子坐到床边。
  于是茭白就近距离欣赏了一番沈而铵的盛世美颜,那伙人脑袋瓜子挺灵光的,知道避开他的脸。
  他们想必是都清楚,只要不搞出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外伤就没问题。
  因为依照沈而铵的性子,他不会和谁分享喜怒哀乐,更不会让人知道自己衣物下的伤口。
  茭白瞧着沈而铵纤长浓密的睫毛犯傻,那问什么问题?没啥好问的了吧,他又不关心那伙人的死活。
  不是,有要问的,想想先问哪个,茭白“诶”了一声:“我这几天是疼得厉害才不说话的,不是故意不搭理你,晾着你。”他不假思索道,“背有点痒,你帮我抓抓?”
  沈而铵抬了抬头,没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茭白在心里犯嘀咕,我让未来的渣攻给我抓背,算不算作大死?还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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